第六十五章 酒馆谋,侧妃事(1 / 2)
四方的天地,僻静的酒馆,不听外来的杂音,魏王靠牖而坐。
转过头来透过镂空雕花的窗棱不知是在望着些什么,隔着竹蔑纸破开一洞依稀可堪外户的人影密集。
只聆得女子清冷声音入耳,又带着些孤傲之味:“尊严,打小的资本,若是连这都丢了,我往后何以能立于世间。
况且我本该为那些浪荡子高不可攀的存在,才学之士纵非如此,亦该恭敬些,他就错在万不该将我的真心践踏。”
帷帽的面容瞧不到是何种神情,但向来定是端着清高不可一世的样儿,向来便说女儿心有时便如同针眼般小,如今用在她身上不为过。
李泰轻笑一声:“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头一回见着将尊严看得如此重要的,都知姑娘当属第一人,许多男儿尚且都比不过。”
她自知李泰此话含有讽刺,只不愿与其多说,费了那般唇舌,望向李泰身后的方向,便不再言语。
殊不知此地离那平康坊甚近,选在如此一场所,自诩正人君子的朝廷之士,玉面书生当是避之不及。
多少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诡谲波涛的阴谋由此上演,与官场相龉龃的文人墨客、五陵少年许多倒是这里的常客。
温柔乡中觅得知音,萌生爱恨情仇,牵扯出的情爱便可于茶余饭后消愁解闷,其间离合悲欢,兴衰际遇全无俗套。
呆了许久,已不知过了多长时日,魏王又道:“只你当真对他有真情?”
遮盖下的面容,只一蹙眉,那浑身的霜寒意味便倾斜而出:“这怕是与魏王殿下无甚关系吧,您的事我不相问,我的事也请予一余地。”
沉默了一瞬,又道了一句,是为让稳住他心境的定心丸:“但殿下大可放心,届时定当相助,必不违昔日之言。”
“如此便是极好,纵你叛了,我亦有法子叫你生不如死,还有你这副皮囊,他可是识得的,可有何安排?”
李泰只冷笑一声,直勾勾地盯着她,几多戾气亦藏匿了起来,由此便可观之,若那人当真叛了,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这有何难,一些浪荡公子常混于脂粉堆里,三日一红牌,五天一花魁,认不清人的多了去了,我随意装饰一番,胭脂色艳,定叫人认不出。”
那女子轻巧说出,殊不知她怎知吴王并非是那些浪荡公子,亦不是牡丹花下被玩弄于鼓掌,且潦倒愚顽的纨绔子弟。
“你莫要对自己太过于自信,本王那位弟弟可是不简单,冷静自持,内里的心思难猜。
况且你本不是大家闺秀,风尘气犹在,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事自古便是有的。”
李泰嗤笑一声,笑她太过于自负,且又不敏,话里话外全是讥笑。
“还有一点就是,你可与那鸨母扯了缘由?”
不久之后,魏王便又问出了这句。
“殿下大可放心,胭脂铅粉,螺黛口脂样样皆有不同,况他当日见我之时是铅华淡淡妆成,如今我多加些颜色亦是可瞒天过海,以假乱真。
将一个人妆得完全不像,自是有法子,妈妈那处我早已言明是被外地之人赎了身,自是不用担心。”
这一连串的话语道了下来,她却仿佛是慌乱局面下的定海神针,能令人放下心来。
李泰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执起桌上的酒樽便饮了一口,又满上一盅,放置一旁,不再言语。
那女子亦是掀起帷帽前的纱帘,饮了一口茶喝,始终未见其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