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因唤名由,闲叙二三(2 / 2)
“你这是自己好恶,旁人怎能知晓,再说历朝历代的言官谏臣多喜风闻奏事,自己养在身边的儿子竟是半点不知其品性,岂不是荒谬。”
“便算殿下说的对吧,可我要讲的这故事根本也不在此处。”接着也不管他,便又自顾讲了起来。
忽闻一转角处,假山横波,粼粼熠熠,多自属萧条之景,日头西垂,杳冥浩渺的青天风物,望之触情,鸟鸣嘲哳也不闻。
“话说那皇子倒是来了,竟也不知何事,只当皇帝是少见他承欢御下,故召了他来。只听天子问起:你觉得我朝民间百姓生活可是开心?
他只不假思索便说:九天阊阖之地,万世平昌,岂不是人人的福窝,自该开心。况且父皇日理万机,宵衣旰食,百姓感戴天子圣德,全是当作神仙一般的看。
皇帝立时面色黑沉,当即扔了一张折子往他脸上,只说:你这个混账,尽是胡言乱语,若不是朕微服私访过,险些要被你给糊弄过去了,还福窝,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那皇子霎时不解,只不知自己犯了何事。天子说,你自己干的什么混账事,心里该是清楚。莫不是还要朕来说一遍,朕早先便说了皇室中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牵动百姓的生活、生死,皇室人可说拥有天下,亦可说私无一物。若执于私念,便可伤了十分的社稷,百分的民生。
可你干的那些事,便是将皇室中人高贵伟岸,立于神龛中的形象跌落到了泥潭之中,永世不得翻身。接着一脸痛心的说了不少道理,也不知都听进了多少,天子背过身去,只说:你日后待在府中,好生面壁思过,无朕的允许,不可擅出。
那皇子只说了告退,忽的天子便喊了一声:萧慕言,见皇子未曾答应,便又喊道,结果还是未曾答应,转过头来大声喊道:你给朕回来。”
萧青婉只卖了个关子,并未接着讲,两人又走到了鸢尾亭处,隔着石桌坐了下来,李恪因念着后来的故事,便无心关注其它,只问:
“你倒是说啊,后来可发生了何事,这断了尾,叫人无趣下去不成。”
萧青婉将手指抵住嘴唇,做了个嘘的动作,笑道:“殿下可别急呀,接下来的才是关键呢。”
“那皇子一只脚都快踏出殿门了,就听到这一声喊,顿时吓的那是一个激灵啊,赶忙跑了回来。天子怒火在心中,说:你是聋了吗?朕喊你多少回了,怎么叫都不应。那皇子一脸茫然,只小心翼翼问道:父皇喊的是儿臣?
天子一记眼刀射过去,立马火冒三丈,又是一个茶杯扔了下去,顿时响声惊动了外头伺候的宫女太监,他们都立马跑进来瞧了,而那天子发怒道:都滚出去。这下自是无人敢越雷池半步了,那皇子心中更是恐慌,想了无数的缘由。
天子语气亦是十分不好:你个混账,莫非是久未有人喊你名讳,你便将自己姓甚名谁全然忘记了。既是如此,朕便让天下人从今往后只许喊你名,不得称为皇子或殿下。至于你,将《论语》抄上一百遍交给朕瞧,若敢有偷奸傻滑,便不是这般揭过了。”
李恪越听,心中便越发觉得不对,侧目对着萧青婉:“你莫不是在指桑骂槐?还有,本王虽算不上博览群书,对于历史之熟悉到底不会有遗漏,本王纵观前代今朝,却无有能对得上号的。”
被她戳破了心思,萧青婉自是有些心虚,只说道:“哪能啊,我怎敢指桑骂槐呢,不能够的。我只想说既是有了名字,可不就是让人喊的,要不然做什么用,若是长久不喊定是会忘了自己的名讳。可殿下不是记得,那便说明有人唤过的。
那些故事,谁说偏要真实的,历史终究太过熟悉,早便听腻了,如此杜撰些旁的事物,岂不是有趣,亦使众人换了新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