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酒瓶(2 / 2)
“大哥!”一听这话,宗庆成猛地推了那男子一把:“什么安王?什么总司令?我宗庆成不管!从小都是我打人,还从来没被人打过!”
“那今天就让你好好尝尝挨打的滋味。”
说着,成王丹烛一摔酒杯站起了身来,随手抄起了桌上的银刀:“好好抬起狗眼看看,今天打你的是哪个!把老子惹急了,看我不给你一挞儿!”
“诸位,息怒息怒。”
见此,刚刚劝说宗庆成的男子慌忙走到了丹渊的面前,随即拱手朝他鞠了鞠躬:“平王殿下,家父和小弟喝醉了酒,冒犯王威,说起来都是我这个长子长兄的不对,要是有气,请殿下冲我宗庆安招呼。”
“够了!”
还没等丹渊说话,只听得忠王大呵着拍了一下桌子,猛地站起了身子。
“今天……我是儿子的满月。”怒视着眼前起飞狗跳的惨状,忠王一字一句地牙咬切齿道:“你们这样无理取闹,是要我丹理难堪吗?”
扭头看着忠王怒气冲冲的模样,白子青默默地扶着桌沿跳下了桌子,随即背着手和成王丹烛、安王丹演一起,站在了丹渊的身后。
“大哥,嫂子。”死寂的气氛中,丹渊撑着桌子站起了身来:“是我平日管教不严,让旁宗的弟弟妹妹给大哥和嫂子添乱了。大喜的日子,别气坏了身子。”
“理儿啊……”手扶着桌子站起了身来,宗文乡捂着鲜血潺潺的头顶朝忠王喊道。
“文乡叔。”见此,忠王赶忙和宗家的几个儿子跑到了他的面前:“文乡叔,不要紧吧?我这就去找医生。”
“不用不用……”强颜微笑地摆了摆手,宗文乡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丹演,微厚的嘴唇轻轻向上一挑:“这就是安王家的小千岁?早闻大名,幸会幸会。”
“爹!你说什么呢!”捂着胳膊站在一旁,宗庆成怒气冲冲地说:“她都把你开瓢儿了。”
“不许胡说!”将鲜血淌过的左眼紧紧地闭着,宗文乡抬手一拍宗庆成光溜溜的脑袋:“再敢对安王千岁无礼,看我不打死你!”
“这老小子,醒懵儿还挺快的。”站在丹渊的身后,丹烛欠着身子小声说道。
“是啊。”深深吸了口气,丹渊带着冷冷的表情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可怕的地方。”
“大哥,嫂子,符印侯爷。”摩搓着头发丝走到了酒桌的前面,丹演一一向忠王、忠王妃和宗文乡鞠了三个躬:“是我不懂规矩,惹大家生气了,我这就滚回家去,不给大家心里添堵了。”
“别别别。”一听这话,宗文乡赶忙捂着头顶的伤口走了过来:“小妹妹,你这一下打得好啊!你说我这么大年纪了,确实也该稳重一些了。打今天起,我宗文乡重新做人,哈哈!重新做人。”
“真的?”高兴地看了看宗文乡的笑脸,丹演拍了拍手,笑着跳了两下脚:“那我再打你两下好不好?”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丹演身边,丹渊一把扯过了她的袖口,将丹演挡在了身后:“起开!不知好歹的,还不赶快滚回后堂去!”
“哦~”撅着嘴挠了挠头,丹演一脸不乐意地跟着白子青往屏风后的走廊方向走去了。随着她们二人的走过,站在红毯两侧的宾客都不由得朝后退了几步。
“好啦好啦。”拿着酒杯站起了身来,沉默了好半天的游惠这才发话。只见她手持银匙敲了敲高脚酒杯的边缘,笑盈盈的面容带着红润:“都已经过去了,大家稍安勿躁。本使提议,为忠王妃,为小世子,大家一起干一杯。”
“干杯。”稀稀松松地附和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将酒杯举上了头顶。
“干杯……”将空空的酒杯朝上举了举后,丹渊转身坐在了忠王的身边。
“大哥,你听我解释,这事儿真不是我……”
“我知道。”抬手理了理衣领,忠王一脸严肃地说:“五妹妹从小就这个脾气,我理会的。”
“等回了平州,我让她给文乡叔寄些孝敬,还请大哥代为转送。”
“老三!”一听这话,忠王猛地扭过脸来盯着丹渊:“宗礼寺和我忠王府是世代姻亲,我忠系一族身上淌着几代宗礼令的血。今天,文乡叔特地带着五位公子来赴宴,你们看不上他,这我不见怪。可是竟然在我儿子的满月宴上搞了这么一出,以为赔点东西就算完了么?”
“那你说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们自己看着办。”拿起酒杯来狠狠地往肚子里灌了一口,忠王一摔杯子说道。
“这个……”扭头看了看一脸陪笑着的丹烛,丹渊轻轻咳了一下。
“不如这样吧,我们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詹阳,这次就在府上多叨扰些时日。”
“你想干什么?”
“大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陪着宗侯爷和大哥、大嫂多待几天,能赔罪就赔罪,能伺候就伺候。总之一句话,就是想给你们顺顺气。”
“嗯,这倒像句人话。”瞥了一眼丹渊,忠王翘着嘴角笑了笑。
“嘿嘿,大哥,您可抬举我了,咱们家是妖,怎么会说出人话来?狗嘴里还吐不出象牙呢,你说是不是?”嬉皮笑脸地替忠王斟了杯酒,丹渊抬起手来捶着忠王的大腿说道:“您没听人家说么:‘右家似人,左家似妖’。我们左家一脉,几百年来一直都躲在山沟沟里,不比你们右家在人类社会混的时间长。不懂礼数,欠管教,这您也是知道的。”
“你还别跟我来这个。”说着,忠王抬手拍了一下丹渊锤在自己腿上的拳头:“你要这么说,那先帝、敬国公、还有长公主可都是你们左家的,你要糟践自己,别把历代主上一并糟践了。”
“是、是、是,还是大哥想的周全。”
说着,丹渊瞅了一眼坐在忠王身边的游惠,咽了口口水,谄媚地笑道:“说到这个敬公,我还有件事求忠王爷帮忙。”
一听这话,忠王扭过了头来,翘着嘴角看了看一旁的丹渊和丹烛,笑了。
吵吵闹闹的宴厅里,挂在天花板上的红色羊角灯受方才一番打斗的波及,还在轻轻地摇晃着。悠悠荡荡的光色折射在了忠王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我猜,你是想说追尊敬公为皇帝的事吧。”朦胧的红晕中,忠王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