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击壤亭(四)(1 / 2)
“爹!你老就别干坐那里了,快拿出个主意来吧!”
站在在阴沉沉的大殿里,宗庆成手里攥着急报,扯着嗓子朝高坐在王座上的宗文乡喊着。只见在父亲的头上,一副“忠天顺命”的红底巨匾悬挂在王座的正上方,巍巍的大字以一种极其强烈的压迫感君临着阴沉的大殿。
在宗庆成的身后,宗礼寺的将领们三三两两地分布在两侧大柱中间的几个办公桌前,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一边不时偷眼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宗文乡。随着窗外几道白光闪过,一阵阵闷雷便随即而来,阴沉的声音如一只法槌,在一瞬间牢牢地封住了所有人的嘴。
闷雷过后,窸窸窣窣之声平息了下来,只留下宗庆成那焦急的呼呼喘气之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着。
“你说什么?”
在一片沉静之中,只见宗文乡懒散地抚摸着王座上的镶龙扶手,粗糙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爹你别坐在上面了,快下来看看吧!我们打给顺王的电话完全得不到她的回复啊!”
“傻小子,那是她在调集人马,刚才不是还说丹玫的第二营团已经整装待发了么?你再耐心等等。”
“这个可难说!”说着,宗庆成小步走上了台阶,一直来到了宗文乡的面前:“刚刚收到的消息,顺王府原本整集好的各团营,现在还老老实实地呆在顺张,完全没有来救援的意思。”
“那宁王的团军呢?”
“和顺王一样,半点动静都没有。”
“这就奇了。”说着,宗文乡挠了挠头顶上的纱布,“明明先前都说好了的,怎么临到这个时候她们俩都玩失踪了,莫非……”
就在父子二人猜疑之际,只见大门突然敞开,长子宗庆安湿漉漉地小跑着走上了台阶。
“大哥,你怎么从西山回来了?”
“有紧急情况。”没来得及和宗庆成说话,宗庆安三步并作两步来走到了王座的一旁,对瘫软在王座上面的宗文乡行了个礼。
“爹,儿子把王府所有亲兵都调到了西山之后,很多千户都有疑虑。现在他们借口夜间有雨,吵闹着要迁营避雨,这……”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朝两个儿子挥了挥手,宗文乡看了看御案上的报告,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猛地一扭头:“你们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这……”
“这是忠亲王的承天殿,只有历代忠王才能走上来,你们还不快下去!”一拍王座上的龙首,宗文乡大声喊道。
“爹,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老就别任性了。”说着,宗庆安伸出了自己湿漉漉的手来,一把抓住了宗文乡的胳膊:“我看还是赶快以忠王的名义,召集护军中的诸千户入府,趁机把他们杀个干净,要是继续留他们在军中,护兵们容易生变啊。”
“这……”想了想之后,宗文乡站起了身子,“好,就这么办!你赶快让老三、老四去传忠王的谕旨,然后让他们哥儿俩就地留下来协助护军迁营,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老三老四年纪这么小,能压得住这些军头么……”
“老子生了这么多儿子,不就是指着你们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吗?别愣着了,还不快去!”
“是!”听了这话,宗庆安小跑着下了台阶,还没等走出大门,只见一个同样湿漉漉的宗礼寺戍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随即跪倒在了台阶之下。
“侯爷!詹阳各团营正在朝王府逼来!”
“什么?”一听这话,宗文乡猛地转过了身子:“都有谁?”
“都来了!乾字团的符元兴、坎字团的刘圣佐、艮字团的吴少祖、震字团的石渭庆,共计八万人朝王府开来。”
“娘的,有人告密!”说着,宗庆成将佩剑一摔:“我就说今天丹玫和丹璐两个丫头为什么突然装聋作哑了起来,果然是有人提前向忠区团军透露了消息!到底是谁?老子砍了他!”
阴阴的秋雨中,广袤的高尔夫球场上一片宁静,雨落之声窸窸窣窣地此起彼伏着,将芳香和凉爽悠悠带入了击壤亭中。
“盖夫秋之为状也: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容清明,天高日晶。”
站在宴席的最前方,长公主将一根筷子捏在手里,朝自己的兄弟姐妹们讲解着自己近来看书的心得。
在诸王的身边,额哲、白子青、冯云院等人也站在一旁,抱着胳膊静静地听着。
“欧阳修的这篇《秋声赋》,是在说秋日不仅给我们带来了萧瑟之感,还间有秋高气爽之意。这与刘禹锡的‘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或有些许相似。”
“老师!”听到这里,丹演举着手对长公主高喊:“秋天还有好多好吃的!”
“这个吃货。”站在白子青的身边,丹渊无奈地笑了笑。。
“是啊,人类的老祖宗们,自古以来就很注重丰收的秋季。”点了点头后,长公主笑着用筷子指了一下丹演说道:“比如我国的重阳节,就选在农忙结束,粮食收廪的时候,这其中可能也包含庆祝丰收的含义。”
“真是长知识了。”抱着胳膊靠在亭柱上,冯云院额首说道:“以前总以为重阳节只是和敬老有关系。”
“我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农业大国,传统节日往往和节气有关系。比如寒食节、中秋节之类的。”说着,长公主喝了口水,转而拿着筷子又指了指远处雨雾蒙蒙的崇山叠岭:“好了跑题了,我们回到《秋声赋》来,刚才我说道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