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哀鸣(2)(2 / 2)
宁氏张嘴要说什么,可还是未说。她看得出丹云隐不知为何最近突然有了心事,而且这个心事还很沉重,就像魔怔了一般,有时眼底那触目惊心的猩红,宁氏也禁不住脖颈冒汗。可是云隐这些日子除了春桃宴这日也不曾去过哪里,也未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呢?宁氏心中越发疑惑,决定回去便好好盘问盘问这小妮子。
罢了,回去先给她煮些桃羹吧,一到鲜桃时节,丹云隐就馋的很,今日瞧着也就糊里糊涂喝了几杯桃花酿,也不曾吃过什么。宁氏是无心像其他夫人一般锃命的要结个亲交个好的,更丝毫不在意今日的醉翁之意,宁氏所求,不过是丹云隐一生快活了。
这般人锃命的想要拔得头筹,眼巴巴的要往皇宫里赶,可是她的隐儿吃不得这般苦的,万幸老夫人最疼爱隐儿,她这不讨喜的性子才和女儿有一席之地,被老夫人和自己当成眼珠子疼爱长大的丹云隐,怎能忍受三妻四妾之苦?宁氏不知为何也是思绪万千,有些伤感,可能也是因着前年埋的桃花酿太好喝,今年一开坛的香味便上了她的头。
只是丹云隐最珍惜的相府夫人,最怀念的那一碗桃羹,终究还是。
再也没能触碰的到了。
丹云隐瞧着四下无人了,便不再晃晃悠悠的走路,锦冬锦夏都被打发去取新的衣裳了,她自己一个人走在这路上,倒是有些凄清了。已是傍晚了,天色渐渐昏黄,残阳有些血色。
不知不觉走到了皇宫的桃林,据说是太祖当年亲自栽下满林桃树,如今花开的真好啊。有些起风了,渐渐要吹干丹云隐裙上的酒花,花瓣渐渐吹散。
这个季节真好啊,玉京的桃子还未成熟,就好像一切都在萌芽一般。不再是那无可挽回心如死灰的死局,真好。只是有些人,不配欣赏这美景,只配坠入地狱。
“何人在此?”
丹云隐正伸手留住一片桃花瓣,闻言转身,却看见那杏黄衣衫的少年郎不羁的拎着一小白玉酒壶,温润的玉壶在血色薄暮的映照下泛起光泽。似乎是刚饮过酒,薄唇上似乎残留着薄薄的酒液光泽,在这夕阳下,整个人,熠熠生辉。
萧君阙只见那丹砂红裙女子转过身来,似是懒懒的看了他一眼,那风动起来,吹走那女子手上停留的桃红,吹散树上的花瓣,那花瓣打着旋从身畔飘落,暮色已至。
回眸一眼,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