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树林杀机（1）（1 / 2）

“小家伙，我在我们那个世界听过一个故事，我讲给你听吧。”墨雅藏在一个高大的树上休息，过于着急的她只用了四个小时就走完了昨晚走了一晚上的路，如今正在树上小憩，等待自己的力量恢复。

小狐狸躲在墨雅的怀里，闻言露出了一个脑袋。

“曾有一名得禅师，倡导天下人以慈悲为怀，以慈悲对待身边的事物，有人就问他，若一人嗜赌成性，杀妻买儿只为赌博呢？也要慈悲对待么？禅师回答说，人人都会有被蒙蔽双眼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错则可恕之。那个人又问，那如果有人烧杀抢掠，杀人无数不知悔改，也要宽恕么？禅师回答，也需要宽恕，那个人便问，您觉得应该怎样做？你猜禅师怎么回答？”

小狐狸昂起头，只看见墨雅的下巴，软糯糯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好奇：“说什么了？”

墨雅弯起唇，笑着摸了一下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惹来了小狐狸不满的白眼。

“禅师说：“挥剑杀之。”

墨雅的声音略带低沉，听得小狐狸一阵恶寒。

“对待那些不知悔改的人，利落干脆是我最大慈悲”墨雅的目光移向树下，枯枝落叶上，染着斑斑血迹，血迹的终点，是六个人的尸体，“小狐狸，我也算一个罪孽深重的人了，活了这么多年我杀的人，可能比你身上的毛还多，杀的人，有老人，有小孩，有妇女，也有青葱少年。”

小狐狸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毛都立了起来，似乎不再像以前那么保暖了。

“以前我从不觉得自己残忍，也从没发现那些从我手里流失的，都是一些鲜活的生命，可是当我自己也死了，而且死了以后又有机会活了过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生命，太可贵可了，即使真的有轮回再世，你却再也不能确定下辈子的那个人，还是不是自己了。

“因为没有接触，所以才对他们漠不关心。眼中只有任务，所以双手才会沾满鲜血……而我…对这些毫无动容，如今想想……还真是无可救药。”

墨雅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那六具或仰面朝天或俯卧于地的尸体，深吸一口气，肺腑之中尽是血腥的味道，垂下了眼，心中有说不出的惆怅。

就在昨天，这六个半大的孩子还跟她在同一个屋檐下面过夜，还曾在一起商讨逃出的计划，尽管墨雅救人只是因为自己想要将功抵过，但在次日就看见了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变作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的感觉，让墨雅实在是很不舒服，更不是滋味。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名合格而且出色的杀手，可如今看来，恐怕已经有了动容之心的她再也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杀手了。

“要说所谓的冰冷无情，我可能从来没有做到过，只是对漠不相识的人不关心罢了。”要不然，怎么会在队友死去的时候寒气入体被恶鬼有机可乘呢？

墨雅忽然弯下腰来，在六人的尸体前鞠了一躬，小狐狸从她怀里跌了出来，也没敢出声，看着墨雅冰冷的表情，感觉气氛十分奇怪，好像她感觉墨雅是在道歉，又好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道别。

“以前不明白什么叫生命，现在，虽然一句对不起很轻巧，但是，还是说一声吧。”墨雅的声音在死寂的林子中幽幽响起，在林子中令气氛略显阴寒。

“对不起。”

对不起那些在我手上逝去的生命，也对不起那个曾今的自己。

从此以后，我墨雅不再以杀人为生……世间的好坏难分，同一件事，换一个角度去看，便大不一样，我不求自己能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好人，也不求自己能真的把所有的罪过都抵过，但求且行且珍惜，本心犹在。

墨雅的头卑微地低垂着，不足以约束的发丝散开，等她再直起身来时，三千发丝在全都铺开，凌乱的发丝下，一双明眸闪着令人炫目的光。

一阵寒风怃然迎面扑来，墨雅合上任热闹如刀子般的风刮过面颊，任自己的长发狂舞，任自己的衣裙猎猎，却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抽离出去。

一旁的小狐狸吓得用自己的狐爪捂住了自己的狐嘴，生怕自己会禁不住发出一点点声音，而让墨雅火入魔，墨雅，这不仅是在于自己的心魔做斗争，更是在与她杀死的千万的人的戾气作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