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君归来4(2 / 2)
屋中侍女纷纷跪在陌衍的跟前,此番,若想若皎原谅他,也必得从这个小公主下手了,区区龙幼体,他还护得来。
见陌衍帝君抱过龙蛋体,侍女才松了口气,含泪而笑,众人再次到床榻旁护住已去的妇人,他摇头,转身离去。
这一战,夷龙族不可存活了……
陌衍到时,见若皎果真陷入敌军阵中,身上白甲战袍亦沾满了血,他一掌击倒若皎周围的兵士,飞到她身旁,若皎却瞪着他,此刻,她与他的情谊没了,若皎心中充满了对天界所有人的恨。
自然,也包括了昔日并肩作战的……陌衍帝君。
“滚开!”如此咆哮道,若皎推开他,身后一人刺来,陌衍再次一掌击去。
“与鲨鲸与天界的战事,帝君如此,是要叛族吗?”
看着她嘲讽的笑,陌衍冷冷道:“我护你一人便可。”
“哈哈哈哈,可笑至极!”
说罢,若皎满心绝望与悲苦,她不顾陌衍,又身着染了血的战袍再次飞入阵中,挥着手中的银枪,以枪结印,万枪飞出,狠狠击中外敌。
很久很久,太久了,终于,他们听到了一声龙吼,震耳欲聋,刺痛心脏。
她知道,是夷龙王战死了……
水体彻底染红,沾在眼中瑟瑟生疼,若皎被敌军包围,她的身后是海域禁区,无尽渊。
渊之深,深不见低,漆黑一片,从未有人来过。
所有人都在逼退她,她再无体力拼杀,陌衍从中飞来,站到大军前方:“皎儿,跟我走!”
“噗嗤……”她嗤笑,充满恨意的眼血丝密布,“滚……”,这个字她说得极小声,小到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
那一天,陌衍第一次感到心脏疼痛,刺痛不已,身后是天界,身前,是若皎,他第一个交以倾心之人,可他却留不住她了,眼睁睁看着她跳入了深渊去。
之后的日子,他也常来这里寻她,可他飞了好久好久,直到什么都寻不到,直到他不得不带走护住夷龙族唯一的血脉,他才放弃。
未免鲨鲸族寻到司无眷,未免天界发现司无眷,他带着她去到了凡界,凭借继任帝君时在北上宫拾到的灵佩千阎掩盖了一切气息,他装做一个凡人修仙者,日日不愿龙蛋体孵化,可最终,一千年过去,她还是破壳而出了。
是个水灵灵娇滴滴的女孩子……
“夷龙族的女子,都生得这般固执吗?”撩开了司无眷额前的碎发,看得她白净的脸,他有些呆滞了。
才三年,这个女孩,愈发独揽倾城之貌了。
可周遭的一切,陌衍,以及他的声音,此时此刻,司无眷都是听不到的,她就好像一个不争不闹,懵懵懂懂的婴孩,就这么呆坐着,双目无神。
此刻,他再想封印她体内的夷龙神魄已经来不及了,如今,二者被分开太久了,一时融合,需要多久,他亦不知。
“帝君,帝君!”门外一阵敲门声和呼喊声传来。
陌衍斜视,他怔然站起,之前将司无眷带来,他便将这北上宫自己的寝宫给封住了,听声音,又是那个莲花仙在唤自己,陌衍冷冷回道:“何事?”
女子故作埋怨,嘟唇道:“帝君把自己封寝宫里这么久了,不饿吗?”
平日是她总为陌衍带来饭食,陪他说说话,这隔了这么久不见陌衍出来,她也担心他有什么事的。
陌衍将门推开,后又迅速关上,看着跟前和司无眷一样白净活泼的女子,他道:“近来几日自己回溪洛河去修养,没本君允许,不可来此打扰!”
女子听及,又嘟嘴蹙眉怨他:“帝君好生随意,需要时便与我攀谈,不需要时就赶人家走,帝君这是当我是什么?”
说罢,她本以为他会和平日那样迁就自己,却不想,她还未将想说的话都说完,就见眼前之人摆了冷漠无情之色,她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陌衍回她:“溪洛河,一千年来就没人涉足,你记住,是本君解了你的闷,并非需要你,还有,那些吃的你日后不要送来了,本君不喜吃莲子粥。”
听他那无情无义的话,女子憋屈得眼泪都要挤出来了,平日的他虽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从未这般否定过她,偏偏今日有些反常,对她说了这等话来。
“帝君定是有事瞒着我的,是不是受伤了,不愿我担心,才故意说话气我走?”她最后试探问他。
倒将陌衍说得更加冷漠了,只觉周边气氛越来越冷,陌衍冷冷回她:“能伤本君之人,还没出生呢!”再次看了她一眼,陌衍有些温怒,沉声斥道:“走!”
终于,她不再挣扎,气不过,却又没办法,便含泪离去。
一日……
一日,北上宫寂静之声,好似空旷无物,他就这么坐在榻前,静静看着榻上躺着的女子。
感觉到那股气息正一点点融回她的体内,夷龙神魄带来的强大威压让做了凡人这么久的司无眷全身难受,她紧锁了眉头,捏紧了被褥,不断颤抖着。
“无眷。”陌衍唤她。不见回应,陌衍施了道仙法运入她的体内,见她终于缓和下来,陌衍才收了手,轻轻说道:“无眷,不怕,师傅在……”
这一声,深深打入了司无眷的心,回荡在她空寂的心底,好似一滴甘泉低落,她寻到了声,睫毛轻轻颤抖着,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模糊渐渐聚集,她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
心,又抽搐起来。
她静静看着,没有一丝表情,一丝波澜,一丝痛处,仿若眼前无人,可她的一双瞳孔,却是在倒映着那张凝眉寒目的脸,可此时此刻,他却好像山巅之雪,在一点点地融化。
“师……师傅……”
司无眷颤声唤他。
陌衍温柔一笑,像以前一样伸手理开她脸上的碎发,“嗯。”
司无眷猛地转过头翻了个身,用被褥将自己的头裹住,她慌了,不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心中一时间涌上了太多疑问,她也不敢去问他。
可,闻着被褥里传来的属于他的清雅之香,又让她面红耳赤了。
这个味道,她从小闻到大,喜欢得紧,昔日她总想偷偷躲进陌衍的被褥去,却又总被他提出来,然而现在,他竟让自己睡他的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