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卧底眼线(2 / 2)
少女着,涂着拇指大鲜红樱唇图形的嘴唇张合着,一口细碎白牙:“早前程夫人赠妾身于卢氏,卢氏不敢收留又礼送妾身回程夫人处;近来,虎贲仆射王越与崔氏交往,程夫人又将妾身赠予虎贲崔中郎。今日见魏先生,可知崔中郎并无挽留妾身之意。”
见魏越缓缓点头一副果然如此模样,少女问:“魏先生机敏异常,可是知道了妾身意图?”
“是,难怪卢慎、崔兄都是棘手模样。若姑娘在魏某宅中,魏某也难安眠。”
魏越对那位素未蒙面却屡次听闻的程夫人有些抗拒,这位皇帝的奶娘靠着皇帝的信赖,强行推倒、包养王越不,还这么光明正大的给卢氏、崔氏家中安插眼线。
“莫非魏先生行为鬼祟怕人知道?”
少女反问一声,又缓缓讲述:“卢氏、崔氏门风肃正,拒绝妾身也在情理之中。魏先生孤身入京,却与崔氏、卢氏、王氏交往密切,备受卢尚书、王御史、韩侍中器重。更与王越先生有旧,也不瞒先生,程夫人对魏先生心生好奇。”
“姑娘言下之意,程夫人赠姑娘给崔氏是假,借崔氏之手来魏某身边蔡师本意?”
见不反对,魏越挑眉又问:“我听崔兄姑娘是太原人,不知是太原何地。今年我有意回太原看望父母,若姑娘乐意,魏某愿意送姑娘回归故里,落叶归根。”
长久的沉默,魏越自顾自冲泡茶汤,这样明目张胆的卧底,在程夫人权势坍塌之前,这哪是卧底,分明是大娘。如果能谈成条件,魏越也不怕家中多一个吃闲饭的人,就怕她吃不惯。
“先生可知,妾身为何会沦落至今?”
魏越摇头,这女子道:“其实妾身也不知籍贯太原何处,只知记事时就在掖庭之中,左右宫人妾身乃杜氏女,父论罪而死,母病逝于掖庭。后被程夫人讨去学习诗歌经义,至今已有八岁。”
着扭头看魏越,隔着厚厚****这杜氏女似乎在笑:“故而先生也不必许诺妾身什么,据妾身所见,如妾身这类女婢,程夫人已赠出三十余。若非卢氏门风严肃,若非先生与王越有旧,可能妾身也不会这般命好能与先生再见。”
魏越皱眉:“此话何解?”
“或许先生忧虑程夫人权势,然而京中名门看待妾身这类婢女不过是辈玩物。若是先生今日再拒,他日妾身恐难善终。或横死于高门妒妇之手,或暴毙于疫情之中,或毁去容颜送归程夫人处。”
的哀戚,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可魏越会相信?
托着茶碗,魏越饮一口,却劝道:“杜姑娘自以为命运多桀,却不知已远在百姓女子之上。在魏某看来,杜姑娘虽有横死之厄,却终日温饱,华服美食,起居用度皆有供应,这是多少人渴求的美好生活呀?杜姑娘,该知足了。”
“先生是在劝妾身自行了断?”
“不敢,若程夫人想了解魏某近况,魏某自会供养姑娘衣食用度。”
魏越着放下茶碗,看一眼空荡荡门口,忍不住轻哼,语腔不满:“估计崔兄是不会来了。”
“崔中郎躲还来不及,怎么会凑上来自寻不痛快?”
杜氏起身,缓步来到魏越对面,直身跪坐往火烫中添柴,看着魏越脸颊道:“若先生不作贱妾身,妾身甘愿受先生驱使。”
“听杜姑娘言语,似乎是因父亲之罪,才抄没输入掖庭之中。不知如今只存杜姑娘一人,或尚有亲族再世?”
“再无血亲,或许有血亲在世,妾身却无从知晓。程夫人处,只有交好的同乡任氏女,再无牵念。”
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若是真话倒也能打消魏越心中不少顾忌,可谁能断定这不是一位反间?
魏越努嘴,伸出右手挽起袖子,指尖沾了温热茶水擦拭杜氏脸上****。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因为她脸上涂抹的****是淀粉。
杜氏下巴抬起,感受着脸颊上划过的指尖,缓缓闭上眼睛。
遇水的淀粉呈现浑浊状态,被魏越手指揩去,厚厚****下,是一张鼻梁挺拔,下巴略尖,眉高目深,单眼皮眼尾细长的妖娆面容。
面容上残存着浑浊糊状淀粉,魏越看来,杜氏此刻有着一种不出的冷艳,诱人,感叹道:“动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