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入京(2 / 2)
安王正有此意,哼了一声别过眼去:“儿臣跟您过,这个儿子当羊放养就是了,您见一面瞧瞧也就得了,还赏赐了金弓下来,有人自然就看不惯了!”
“他们个个都巴不得本王绝后才好,没儿子才好!当年府里的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的,没几年居然慢性中毒,哼,凶手至今还没查出来呢,如今好不容易云亭回来,有些人又按耐不住了!”
“哼!别在这指桑骂槐,怀疑谁就直接出来!若是不知道应该怀疑谁就把嘴给闭上!”
皇帝哼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之上,拿个朱笔继续批阅奏章,片刻后才斜眼看着那边的安王:“自从云亭回府,你不着急为他请封世子也就罢了,若是朕再不捧着他点儿,这满京城中,又不知道该有多少难听的流言蜚语了!”
“不过到底,也是你看护不周,明知最近风声紧,还不多派些人保护他!年纪越大,脑子越蠢!滚吧,这件事朕自有主张!不用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来瞎操心!”
安王被骂了一通,黑着脸从御书房出来,直接来到了青山医院看了看,儿子在床上睡得正熟,便轻手轻脚的又退了出来。
白府夜半,在床前守夜的丫头婉婉,似乎听到了一点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白玉素躺在床上,那一双眼已经睁开。
婉婉立马惊醒,跪在床前紧张的问:“姐,你醒了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想不想喝水?”
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白玉素,只觉得肩膀疼的让她整个脑袋都一抽一抽的,都不能用平时那个理性的头脑来思考任何问题。
听到了婉婉的喊声,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丫鬟,苍白干燥的称张了张:“喝水……”
婉婉闻言立马转身,将温在炉子上的水,给她倒了过来,吹了吹一勺一勺的喂进她的嘴里,片刻之后,见她轻轻摇了摇头,这才将碗放在一旁,“姐醒了,奴婢去请太医。”
婉婉着就要起身,可下一瞬衣角却被床上的人拽着,她转过身再次跪在床前,就见白玉素虚弱的问:“安王府,大公子……”
婉婉闻言咬唇看看四周,并没有闲杂热,这才凑到她耳旁轻声:“哎呀,姐!您可别提按王府大公子的事情了,因为您为大公子挡箭之事,老爷暴怒呢!”
白玉素闻言唇微微颤了颤,眼眶顿时满是通红,她就知道,父亲一定会责骂于她。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后悔,即便横死当场,也不后悔!
因为那个人,值得。
“你还没告诉我,大公子如何了?”
那刺客摆明了有备而来,他去追击,便带着几个护卫,也不会是那些刺客的对手,想到此,她便越发紧张,握着丫鬟的手很是用力。
力气太大,牵动了肩上的伤口,她疼得直皱眉,婉婉看着她这个样子,眼泪掉了出来:“姐,您放心吧,大公子只腿上受了一剑,也中了些毒,不过用宫中秘药那毒性清除了大半,没有生命危险,你放心吧。”
“倒是您自个儿为他挡了这一箭,伤这么严重,该多疼啊!”
白玉素闻言这才松开了手,他也受伤了呢,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婉婉见她不再什么,起身退了出去找太医。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丫鬟迷迷糊糊的醒来,按照太医的吩咐过来观察白玉素的体温,果然整个人都滚烫,她顿时一声惊叫,急忙去找太医。
又是一番忙乱,许久之后,那温度才渐渐的退下了一点。
醒来已经是亮之后的事情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觉得恍然若梦,她是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楚云亭对她和颜悦色,如沐春风……
肩膀的伤还在剧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为透受了这一箭。
十六年来一直恪守家规,一直控制自己的心,不敢对任何人有一丁点儿的多思多念,可这一切都被观星台那一夜给打破,那双宽厚的手掌,那双淡淡的眼眸……
将她所有的防御击得粉碎。
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刚回京,还没来得及定亲呢……
一大早上沈玉起来就觉得眼皮一直在跳,心中也不安宁,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头翻腾,翻得她很烦躁,下意识的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刘斗已经东西都收拾好了,他们打算启程去桐城那边,初六大开市,所有的店铺都开张了,所以她着急过去,打开卫生巾的销路,所以不顾杨氏和沈德的劝阻,不在家里多住几,便要启程。
此刻她穿好了披风,站在大门外,风还有些凉,杨氏眼眶通红紧紧拉着她,不愿撒手:“玉儿,多在家呆几不行吗?咱们眼下手里有银子花,不急着折腾生意呀!”
沈玉从桐城回来的时间,总共也不超过半个月,眼下是走的急了一点,可不走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牵绊着她,她心神不宁必须要走。
轻轻推开了娘的手,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这才挑开车帘看着他们:“娘,别哭啦,等将来我挣了大钱,赚了多多的银子,给你买十个丫鬟,伺候你,到时候您就不用像现在一样做包子,累死累活了!”
杨氏不舍的擦擦眼:“那娘等着这一,你出门在外,万万不能与人交恶,知道吗?”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快进去吧,外头冷,我们这就走了。”
和家人告了,刘斗便赶起了马车,马车里她躺在垫子上,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她的生意是否能有起色……
三日之后便到了桐城,回到家里,两个人一番打扫,才算彻底的安顿了下来。
堂屋里那摆在桌子上的筐子还原封不动,她掀开看了看,做好的这一批卫生巾好好的,也没受潮,拿出去也照样卖,这种东西也没有个保质期限,只要放在通风的地方,即便放了两三年也能用。
可看着这些东西,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办了,出去推销这大过年的,她也不想挨骂,便迈开步子出去,准备逛一逛,不定走在路上会有什么灵感呢。
走着走着,脚步便停在了那和楚云亭一起来听书的茶馆,见茶馆的人颇多挺热闹,她便进去想着坐一坐喝杯茶,顺便听听今的什么书。
进去要了一碗茶,却没见到书的来,可是茶馆今日却是不少人。
她坐定了,手支着头看着窗外正看行人,片刻后听见后面那两个男人:“听了吗?前阵子好像京城安王府那个流落在外十八年回去的大公子,遇刺了!还中了毒呢!”
“可不是,听那些刺客都是专业的杀手,死士,偌大的京城那么多人才聚集,到现在还没查出来一丁点儿的线索,成了无头悬案了!”
“这还是子脚下,皇亲贵胄呢!这要换成你我这等百姓,那死了不就是死了!还有谁会费那么功夫查到现在呀!”
“可不是吗?咱们升斗民,哪能和皇族之人相比?别了,别了,心一会被人家听了去,咱们妄议皇族之事!”
“哎,喝茶喝茶……”
因为坐得近,他们两人就在沈玉的背后,她一清二楚的听到他们,安王府流落在外十八年的大公子,遇刺,中毒!
这一刻,她握在手中的茶杯,也不免颤抖起来,滚烫的茶水落在她手背上,茶杯也滚落桌上。
那灼烫的温度烫到了她的指尖,她这才猛然回神,立马放下茶杯风一样的穿出了茶楼。
刘斗正在扫院子,见她风风火火的跑回来,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沈玉急忙跑到屋里,将自己的披风拿上,又随意收拾了两件衣裳,便要离开,可想这几日自己月事便要来了,便急忙回头又将她做的卫生巾,给揣了一大兜子,便将包袱背在背上,出来便开始牵马。
刘斗见她牵马,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扔下扫把拦在她面前,大声问:“沈玉,你到底怎么回事?牵马要去哪里?”
沈玉双眼都通红,一颗心在不停的颤抖,好像有人捏着她的心脏一样,疼得厉害,他受伤了,遇刺中毒了,他现在到底怎么样?难怪这几日总是觉得心神不宁……
“云亭在京中遇刺中毒,我要去看看他!”
刘斗闻言愣神了片刻,回过神来的之后,她已经解开了马绳要牵着马出去,他立马拦住。
“你冷静点好不好?我知道你心急他受伤中了毒,可他现在身份不同,人家是安王府的大公子,即便受伤也是有太医医治,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反倒是你一人孤身上路,我怎么放得下心?你等我,我去准备马车,随你同去!”
沈玉却哭着摇头,牵着马就往外走,一把将他推开,出了门之后翻身上马,红着眼看他:“我没时间用马车慢慢的走了!我要快点进京,快点才能看到他才能放心!你在这里看着门,放心吧,大过年的路上不会有事的!驾!”
她一声高喝,一夹马腹,那马儿便狂奔了起来,刘斗跑了好远依旧没追上她,气喘吁吁的停在那墙角,才恍然她居然会骑马?她什么时候学的居然会骑马?
他想了想还是再去追,跑回家了,想要拿着银子去买马,却发现自个儿不会骑马呀,这还要怎么去追?
寒风冰冷刺骨,她身上穿着暗红色的大氅,骑在马上一路狂奔。
那刺骨的寒风,将她的脸都吹的僵硬了,坐在马上的屁股和大腿都磨疼了,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停下。
她满心只有楚云亭,很怕他会出什么事,很怕他体内的毒是剧毒,很怕他……
一滴泪落在颊边,被那寒风吹走,她伸出手擦了擦,将帽子戴上,更加努力前校
几日后,安王府,楚云亭喝了一碗药,清音端着下去了,片刻之后她才回来,手里端着一盘蜜饯,放在了他的旁边。
他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看着,见手边放了蜜饯也没动,摆摆手让她拿了下去。
清音无声的将蜜饯放到了桌上,这才坐在一旁,做起了针线活。
腿上的伤,皮开肉绽,深可见骨,又是这样的气,没有一个月,怕是养不好下不了床。
体内的余毒用了几的药,也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大腿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目光落在窗外,想着若是这时能回去陪着玉儿该多好……
现在年还没过完,想必她还在镇上。
真想回去看看她,抱抱她,亲亲她……
坐在一旁的清音,悄悄地看着他,她自认自己貌美无双,性格温柔,是男人喜欢的那种类型,可不知为何,在这位大公子的眼中,她却没有丝毫特别。
这几日他受了重伤,一开始怕腿上的伤口崩开,太医让他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作为他屋里唯一的丫鬟,她自然要贴身伺候,可没想到他宁愿伤口崩开,也要下床来如厕,根本不允许她近他身一分。
他这样洁身自好,是冷淡的性格使然?还是,他真的看不上自己呢?
放眼京中各大门大户,哪一个府里的公子们不是十六七岁,房中便守了人夜夜笙歌……
可他如今已经二十了,面对自己这样的美色,都能平心静气,让她不得不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所以才生如此冷淡。
可后来,前两早上给他裤子的时候,不经意的碰到那处,只觉得如铁似钢……
他根本就没有隐疾啊,那又为何……
后半晌,南君处理完军务,准备回到安王府,可刚走到偏门突然一个女人开口喊他:“南君!”声音很是熟悉!
他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不可置信的顺着那喊声回头望去,只见王府的墙角,沈玉穿着暗红的大氅,牵着一匹马,站在那墙角处。
见到南君看过去,她摘下头上的毡帽,只见头发凌乱,脸色也不好,像是一路风尘仆仆而来。
南君惊诧,瞬间朝她走过去,这才看着她那一双眼通红的厉害,急忙问:“沈姑娘,您这是?”
沈玉难受的笑了笑,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看着他:“我在桐城听闻云亭出事了,就骑了马过来,想看看他,你能带我进去吗?我刚刚跟守门的大哥了,他们不许我进去,也不给我通报……”
沈玉着眼眶又红了,那眼泪看的南君心里一阵难受,看着她身后的那匹马,再看看她,她一个女子,单身骑行,从桐城到这里,最快也要三四夜。
她一人孤身上路,冒着寒冬冷夜,这要鼓起多大的勇气,多大的决心?
以往看着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农女凭着自己的聪明开了包子店,赚零银子,可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一颗孤勇的心!
南君轻叹口气,看着她一双通红的眼心中不忍,“沈姑娘,你先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王府毕竟规矩森严,在加上公子这次遇刺,看守更是严厉,他们不让你进去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先等着我。”
“我等着你,你快去通报。”
南君着,转身急忙跑进了府里,刚打算去青山院直接通报的时候,东君却在不远处喊他:“看你风风火火的跑着,是有什么急事?”
东西南北总共四人,纷纷与东君为首,他是老大,南君看到他自然不能装作没看见,咬着牙过去:“乡下的沈姑娘孤身一人骑着快马来看公子了,我正打算去跟公子通报呢!”
东君闻言深深的蹙着眉头,不敢相信他们口中的农女,居然孤身一人,骑马入京……胆子倒是不,就不怕在路上有个坏人,有个意外?
可想着,还是看着南君:“王爷的意思你也明白,不想与公子与这姑娘再过多纠缠,此事,须先禀告王爷定夺!”
南君有些着急,王爷肯定是不许姑娘进来看公子了,可人家大老远的跑来就这么赶走,未免也太……
东君知道他想什么,看着他狠狠皱着眉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么心软!咱们公子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这种情况就该听王爷的快刀斩乱麻!你跟我来!”
两人一路来到安王府的书房,安王正和赵雪词一同在作画。
东君示意南君进去,他轻叹口气进去行礼:“王爷王妃,属下在王府外,见到了溧水镇的沈姐,她一人骑着快马连夜赶路,想来见公子一面。”
二人闻言手中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可下一瞬,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
“让她走!”
“请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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