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旧时光新故事(1 / 2)
“滕蔓,把电影票给大家发一下。”胡南实把一沓粉红色的电影票放在讲台上,然后靠着达子的桌子,扶着腰宣布,“今天晚上,学校组织大家在校史艺术馆看电影,刚上映的《东京审判》。”
话音未落,下面已经一片欢呼雀跃,校史艺术馆看电影是单海中学的传统,每月一次,影片都是当下院线最热的片子,时间一般都安排在月考或期中考之后。
这一天,其实好几门课的成绩都已经陆续出来,比如数学、化学、物理,这种改卷比较快的科目,答题卷就已经发到我们手里。
这几门课,都是我的弱项,但这次都还不错,我必须得感谢孔子和李宥的帮助。
苹果没白供,李宥这个资源,我也没白用。
语文、英语这种有作文需要改的科目,相对会慢一些,所以出总体排名,是国庆之后的事了,这个时候看电影,大家相对都比较有心情。
胡南实把长长一撂的电影票交给滕蔓之后,就很贴心地出去了,留给我们一个肆意闹腾的机会。
单海中学的校史艺术馆,无论是装修还是音响设备,都足以和外面的影院比肩,会场可以容纳1200多人,每个年级大概1500人,所以每次看电影,三个年级都得分成4个场次,22班以后的高一班级和高二前面的班级一起,是第二个场次。
滕蔓发电影票是一桌一桌按顺序过来的,所以我们拿到票的座位,和教室里座位的顺序基本一致,安冉的旁边是省省,然后是我,最后是程英桀。
但是今天早上,数学卷子发下来的时候,省省和安冉忽然就闹了别扭。
安冉第一次月考并没有发挥好,我们班公认的尖子生,是程英桀、韩曦、安冉和达子,但安冉这次连班级前5都没有进,因为她的数学和物理严重失利。
数学最后一个大题,她看错了题目,前面还有一道题计算失误,安冉这次数学只有124分,单海中学的数学平均成绩是120分左右,连我都有121分。
程英桀是148分,不过,他坚持他是满分,可能因为他的字实在太飘,最后一道题,改卷老师没看清他写的是开区间还是闭区间,给他判了错。
所以安冉这个成绩,在尖子生当中是完全不具竞争优势的,一下子就和程英桀拉开了20多分的差距。
她一拿到卷子,就揉成一团,塞进抽屉,趴在座位上哭了,那是她第一次因为考试成绩哭,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之后的考试,她再没失利过。
我不知道这次的考试成绩,和她考试前织围巾,有没有直接的联系,但我忽然就对那条围巾很没有好感。
省省这次是104分,和她平时的水平基本持平,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比国际部的一般同学,肯定是好了不少。
发试卷的时候,我刚好出去上厕所了,我回来看到的场面就是,安冉哭,省省也哭,两个人都哭得很起劲,谁也不让谁,但奇怪的是,我记得当年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的。
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宇宙万物没有什么是绝对静止更古不变的,我这次回到2006,其实很多事情和原先的2006年,都不一样了,比如我泳池溺水,比如发现程英桀有“黑暗恐惧症”,也比如省省和安冉的这次世纪大战。
旧时光会遇见新故事,也许这就是我再次回去2006的意义。
据程英桀说,当时省省看到安冉哭那么伤心,当即就心疼坏了,一个劲地安慰安冉,安冉其实是个很好哄的人,因为她讲道理,但这次却犟得很,无论省省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所以省省就拿起自己的卷子给她看:“你看,我才104,你比我整整多了20分,你还哭,那我要怎么办?”
这句话还挺奏效的,安冉立马就不哭了,但安静了一会儿,安冉忽然就情绪失控,不管不顾地说:“我和你不一样!”
省省听完,当即就把自己的卷子撕了,程英桀拦都拦不住。
程英桀描述当时的场面是,省省站在桌子上边撕卷子边又哭又笑,最后仰面长笑,然后又哭:“我是和你不一样,你是正取生,我是国际部的借读生,你124就是考差了,我104就该平静地接受,还得安慰你,我真是不自量力,我根本就不配跟你比。”
然后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故意为之,总之就跟跳楼似的从桌子上倾倒下来,好在有惊无险被程英桀接住了。
安冉当即就被吓傻了,完全不知所措,只能趴在桌子上继续哭,然后就有了我一开始看到的那一幕。
之后,虽然我表面上安抚好了她们的情绪,但她两还是开始了谁也不理谁的冷战。
中午,我正为两人的事一筹莫展的时候,达子刚好经过,他点子多,我就随口问他:“我有两个朋友,吵架了,该怎么办?”
达子高深莫测地答:“无它,唯劝。”
我说:“劝了,但无论怎么劝,她们都不肯打起来。”
然后,达子给了我一个无药可医的眼神,就弃我而去了。
但是,我是认真的,记忆中,安冉和省省唯一一次闹别扭,也冷战了很久,谁也不理谁,后来不知怎么的,两人就打起来了,然后就和好了。
我觉得我的判断是对的,打一架也许就和好了,冷战才最可怕。
省省拿到票,就面无表情地转过来问我和程英桀:“你两,谁能和我换?”
程英桀这个傻缺,竟然很无私地把自己的票交出去:“我跟你换吧。”
看电影这么轻松愉快的氛围,应该是和好的最佳时机了,万一电影感人...或者恐怖也行,拉个手什么的,不就自然而然和好了吗?当然我知道,《东京审判》没有这种效果,但也不能让她两就这么分开。
我把他的票从省省手里抢回来,制止道:“不行!”
然后省省就急了,边扒拉我的手边气急败坏:“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心里没点数吗?
“因为我要和程英桀在一起。”我一着急,脱口而出。
然后本来一片嘈杂的教室,瞬间就安静下来,连在发票的滕蔓也停止发票,转过来诧异地看着我们。
达子拖着腮帮子,阴阳怪气地在前面小声叨叨:“尹哥,你这样一厢情愿可不行。”
我顺手就把程英桀桌子上那半块橡皮擦朝达子丢去,还挺准的,刚好砸中他的脑袋。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是说,我要和他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