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在即(1 / 2)
皇帝入夜后仍长久地孤坐在书案前,手掌底下牢牢地按着那张自京郊别苑秘密送来的手书誊抄版宣纸。一晃数年,溧阳的字体与从前相比没有什么不同,在运握笔锋时依然透着钧钧之力,霸道张扬,不像是病入膏肓者应该有的模样。
他并非不曾怀疑过,溧阳可能根本就没有生病,只是矫饰假装出来以诓骗他,使他放松警惕的把戏而已。对于这个与他同胞双生的妹妹,他一向是忌惮多过怜惜。她并不会就这样轻易认输,尽管在过去数十年的光阴里她的确是安安分分地彻底缄默了声息,像是一个被囚禁之人理应作出的样子。但他不相信,溧阳就此没有了后手。
对于溧阳,哪怕是她已确确实实地在他眼前死去了,这个世界上依然会存在着由她亲自布局安放的棋子与属下。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皇帝这么多年依然不将她放出来的原因。她一辈子待在京郊别苑,倒会让他更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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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那样快,一眨眼秋意已深,竟是轻易行到了昭阳该要成婚的日子。
新婚前一日,她晨起时愣愣地坐在床榻边缘,看着内室架子上静静摆放在那里的眩目华丽的正红色嫁衣,心中陡然升起来许多荒诞不解的体验。
她真的要出嫁了吗?
偏偏还是要嫁给萧阜屿。
依着往日里公主出嫁的规矩,这一日是可以传召公主的外祖家人入宫觐见的。
因为庄懿淑妃去世得早,昭阳很长一段时间都养在桓皇后膝下的缘故,因此这一日倒还要连着见两家人,分别是庄懿淑妃的娘家威北侯府与桓皇后的娘家桓氏。
这本是一个尽人情的惯例,只是轮到昭阳这里,多多少少落了一些尴尬的意味。她与威北侯府虽是血亲,却并不相熟,与桓家亦是没有什么往来,而去年这个时候桓家女儿桓司珞因与她在猎场上发生口舌争执,往后牵连扯出许多事情,桓皇后直接下手做主将桓司珞嫁了出去,由此人之常情难免结怨,故而想必桓家人今日入宫也不会持着什么真心实意过来。
昭阳先是随着桓皇后一道见了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