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希腊人居然还曾发明数学(12)(1 / 1)
这解释了次日凌晨的尖叫声。当古老的渡船满载着修道士和朝圣者慢慢驶离码头时,数十名女士聚集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叫喊,其中夹杂着十分高兴的欢呼,不知道她们是在为不能陪伴她们的男人而伤心还是在庆祝。奥尔佳曾告诉我说,要到瓦托佩蒂,我必须徒步走一段路。而且,她所见到的那些去往这座圣山的人,通常不携带任何具有现代气息的东西,例如轮式箱包。结果,我所携带的全部物品便是一个装着换洗的内衣、一支牙刷和一瓶安必恩(安眠药片)的鹰宫酒店的塑料洗衣袋。
海岸线上山石嶙峋,长满了树木,但除此之外,一切都显得那么荒芜。渡船发出突突的声音,沿着海岸线行进了三个小时。途中偶尔停留,以方便修道士、朝圣者和外来工人在其他修道院下船。见到第一个修道院时,我目瞪口呆。那不是一座建筑,而是一座蔚为壮观的奇迹:好像有人将阿西尼城、托迪城或意大利中部的一座古老山城搬到了这片无名的沙滩之上。除非你早就知道阿陀斯山上会有什么东西—1000多年来,东正教将此处视为世界上最神圣的地方。大部分时间,该教堂都与拜占庭皇帝保持着共生的关系—否则,这些地方将令你感到十分惊讶。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朴素的元素;一切都显得宏大、复杂而华丽,而且毋庸置疑的是,这些教堂彼此之间在进行着某种形式的攀比。在古代,海盗经常洗劫这些地方,你来这里看了之后便知道个中原委:作为海盗,不洗劫这个地方,简直天理难容。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你不用说希腊语也能生活下去的地方。雅典就是其中之一,但在阿陀斯山的渡船上却不然。一位会说英语的年轻人帮了我大忙,在我并非训练有素的眼光看来,他和其他修道士并没有什么不同:黑色的长袍,浓黑的长胡子,一副迷惘的表情,显得并不那么友好。而一旦深入交谈之后,这种印象便立刻消失殆尽。他发现,我在看一张地图,同时还拿着一张极小的修道院的草图,试图确定应该在哪里下船。自我介绍以后,我得知他名叫切萨尔,是罗马尼亚人。在尼古拉奇?奥赛斯库梦魇般的政治体制中,他的父亲是一位反间谍秘密警察。无论如何,他本人还是相当幽默的,这真算得上是个奇迹。他解释说,假如我还能分清左右,便知道他并不是什么修道士,而是来此地度假的一位罗马尼亚牧师。他从布加勒斯特出发,随身携带了两个大的轮式行李箱,来这里的一座修道院度暑假。在他看来,没有女人,以面包和水为生,便是假期了。在他看来,阿陀斯山以外的世界似乎缺少了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