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鸣音大会(1 / 2)
翌日,鸣音大会在巳时举行,侍卫铭琅算着自家宗主起床的时辰,卯时就候在了房门外,可他一直等到了巳时才见屋子里有人出来,看清出来的人后,他更是惊得下巴都掉了。
江叶雪是被刺眼的阳光晃醒的,本来就有起床气的江少宗主不是睡到自然醒压根不想起床,于是翻了个身就打算继续睡,谁知这一翻竟然翻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江叶雪下意识蹭了蹭,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一睁眼就瞧见尉迟骞那张人神共愤,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的脸。
然后门外的侍卫铭琅就看到了只穿了一件底衣,怀里抱着一堆衣服,怒气冲冲,落荒而逃的江少宗主。
两人直接在门口打个照面。
“……”
“……”
铭琅的第一反应是卧槽。
江叶雪第一句话是无耻,也不知道是说站在门外偷听的铭琅无耻,还是里面躺着的那个畜生无耻。
反正身为尉迟骞身边的侍卫,铭琅是第一时间甩锅给了自家宗主。
等人气急败坏的走远了,铭琅这才着急忙慌的冲进屋子,一进去就看见了刚从床上下来,正慢悠悠穿衣服的自家宗主,嘴巴先快过脑子,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卧槽宗主,您真把人给办了!”
尉迟骞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挑起一边眉毛看他,脸上的迷茫一闪而过,转而恍然大悟,又是可惜又是苦恼的皱了皱眉:“我要真把人给办了,你家宗主就没命见到今天的太阳了”
“……”那他还得庆幸自家宗主没做蠢事呗。
巳时,鸣音台。
天空风和日丽,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鸣音台下已围满了人,一眼望去,尽是人山人海,各个门派在侍童的引领下相继入场。
场地座位根据不同门派划分,地位越高者越往上坐,而那些平平庸庸的自然就只能坐在下面了——这是千年不变的礼俗,当然也有些心里发酸的人。
最先在下层酒案坐下的花雨观和不知从哪个山旮旯里冒出来的琼凉今氏对此表示了相当的不满。
“还说什么一视同仁,这座位如此安排不是故意贬低我们吗?”说这话的是花雨观的人。
他旁边那个琼凉今氏语气同样酸溜溜的附和道:“可不是嘛,这些个名门宗派嘴上说的好听,背地里打心眼瞧不上你呢”
刚在这两人旁边坐下的另一个门派闻言也道:“管他瞧不瞧得起,待会儿在大会上见真功夫,反正今年这赛制也改了,正是大出风头的好机会”
没一会儿空缺的座位上就坐满了人,只剩下最后三个空位,尉迟骞在侍童的带领下入了右边的座位,没一会儿江叶雪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礼貌性的对引路的侍童说了声谢谢。
尉迟骞隔着几米的距离向看过来的江叶雪打了个招呼,是个十分邪魅的笑。
然而江叶雪并不想理他,面无表情甚至让尉迟骞觉得他还在为了早上的事余怒未消的转开了脸。
丝竹之声忽然戛然而止,在几位侍女的伴随下,一头花白却威严不减丝毫的羌无痕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立于主席之前。
各大门派纷纷起身抱拳,高喊一声:“羌老宗主——!”
年过六旬的羌无痕轻轻抚摸着花白胡须,脸上笑得一派祥和慈蔼:“各位不必多礼,都快快入座吧”
众人放下拳头,纷纷入座。
丝竹之声重新响起。
鸣音大会乃羌氏先祖所创,既是以音会友的切磋,也是对先祖的祭奠之日,往年这个时候,羌氏历代宗主需先领众人焚香礼拜,三跪九叩之后再亲手弹奏一曲《祭仙》,大会才能真正开始。
祭祀的天台早已准备妥当,众门派纷纷起身跟在羌无痕身后,一路行至天台阶梯下,这才停住了脚步。
羌无痕独自步上几十层高的天台,暗沉发亮的供台上一切祭拜所需的物品都准备得十分齐全,包括横放在面前的一把千年古檀琴。
羌无痕焚了香,礼了拜,然后双膝跪地,鸣音台下,所有中州子民纷纷下跪,一同叩拜这天地先祖,各大门派也都纷纷欠身,以表尊敬之情。
三拜九叩之后,羌无痕抬膝起身,他往那供台前走了两步,千年古檀雕刻而成的琴身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晶莹剔透的琴弦静静缠绕在琴轴上,徐风吹过,隐约可闻嗡嗡声响。
在众目睽睽之下,羌无痕沾满岁月痕迹的手指轻轻搭上琴弦,一把年纪的身体早已有了微微佝偻之迹。
人们既期待着又疑惑着,期待着羌老宗主弹奏一曲《祭仙》,昭示鸣音大会拉开帷幕,可又不禁疑惑羌老宗主已经一把年纪了,唯一的独子羌惑更是年纪轻轻就步入琴圣之境,为何羌老宗主还不将宗主之位传承给他?
即使弹奏的手已岁月斑驳,可这并不能影响也曾差点步入琴圣之境的羌老宗主弹奏完一曲《祭仙》。
低而缓的琴声逐渐沉静下来,一曲《祭仙》告终,鸣音大会正是拉开帷幕,台下人声鼎沸,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以往的鸣音大会只介于音修之间切磋,目的单纯而且单一,说白了就是你懂乐器我也懂乐器,我们两个相互弹奏一首自己的拿手曲子,彼此探讨一下哪里不足,需要改进云云。
对于爱看热闹的人们来说,这样的大会压根没有什么观看性,也就只有那些音痴会觉得有意思。
所以一开始羌氏先祖创办这个鸣音大会是没有什么知名度的,直到他羽化成仙之后,受了他好处的后人才渐渐将鸣音大会大众化,有了如今的鸣音大会。
这些年单调且单一的鸣音大会逐渐增加了许多赛制,变得越来越人性化,比如今年的赛制不仅除音修以外的别门别派可以参加,甚至是有勇气踏上鸣音台切磋的其他人,只要你打得过,最终胜利的那一方便能获得一份神秘大奖。
首先上场的是两位羌氏弟子,这第一场的目的主要在于热场,所以双方都使尽了全力,弹出的曲音似天籁,却美中带着狠劲,对于门中弟子来说,、这既是一场比试,也是一场胜负战。
台上比拼精彩绝伦,台下欢呼络绎不绝。
既不擅长音律,也不擅长武功的江叶雪看着看着实在是觉得很没意思:“今年这规则与比武大赛有什么区别?”
他漫不经心的撑着脑袋看台下人山人海,也不知道白沐瑾他们来了现场没有,真想下去找他玩,昨晚折腾来折腾去还是没能从尉迟骞口中问出他们之间瞒着自己什么事。
对面的尉迟骞瞧着他目光就知他在看何处,在想什么,将酒杯举到唇边抿了一口,便以眼神示意铭琅离开了。
白沐瑾与钟离玖渊确实来了鸣音大会现场,只是台下人山人海,他们被挤在了最外围,只能隐约看见台上琴声携裹着灵力化为音刃相撞在一起爆炸开的灵光。
白沐瑾努力踮起脚尖,却只能看见一片攒动的人头。
“哥哥,那里可以看到”钟离玖渊拉了拉白沐瑾,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了过去,是一座茶水阁楼。
两人正打算上去,阁楼上却忽然走出来两个人,于是四个人的目光就这么冤家路窄的撞在了一起。
奉绡本来是想带海熹过来看个热闹,让他感受一下人间的烟火气息,为了不让海熹与钟离玖渊碰上,他甚至反复确定了无数遍这附近都没有钟离玖渊的气息,这才放下了心。
谁知竟然刚来就碰上了,还躲都没地方躲,果然是“冤家路窄”。
钟离玖渊也万万没想到奉绡会出现在这里,他压根都没在中州感觉到他的气息,而且这人还跟海熹在一块,偏偏还被他俩好死不死的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