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成精了!(1 / 2)
这说书先生也就把那几个几百年前老掉牙的故事翻来覆去地讲了个遍,要想听到些新奇的,就必须有人打赏,他才肯把自己的看家话本给亮出来,这也算是他们营生的一种手段。
古惜没什么喜好,就喜欢听书看戏,委屈什么都不能委屈了文化人的脑子,又掏出了一块金锭子叫道:“掌柜的!叫先生来段稀罕的!”
“得令!”
掌柜的收了钱,便吩咐下去了。
很快那说书先生得了令,便朝着古惜他们的方向拜了拜,然后清了清嗓子,一声惊堂木起,说道:
“成楚有女初长成,百转轮回猛将生。
统领三军震四方,敌寇闻风逃慌散。
血染山河家犹在,利剑直破大漠城。
青山自有巾帼在,谁说女子不如男!”
说书先生这段定场诗一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听着像个女将军的故事,少见,饶是连不怎么爱听书的苏铭,都起了三分兴趣。
“只可惜啊。”
先生摇了摇头,留了几分悬念,也不说可惜什么,听得古惜抓心抓肺地好奇。
“可惜什么?”有客官替她问了出来。
“这就得从头开始说起了。”
那先生慢悠悠地饮了口茶,然后才将这故事缓缓展开。
话说在山川之左的古雍地有个习俗,便是当地人人都在私底下供着一尊无名无姓的野神,没有神位,没有塑像,就只是在这野神的牌位上写上“公羊夫人”这四个大字便可,当地人尊称其为“少夫人”。
这少夫人不曾施恩,不曾显灵,可这千百年来却依旧香火不断,近几年还欲有向外扩展之势,奇也怪也。只因这少夫人不管其他,只负责保佑凡人平安。
人生在世,不过是生老病死的轮回,少夫人保佑平安,自然受人供奉。
想来便有人问,那古雍地单单只供奉少夫人吗?怎么不见少爷在哪?
这便是一段传奇了。
那少夫人啊,可不敢跟少爷摆在一起,这是当地人的忌讳。再说,当地人也不拜少爷。
话说啊,在三千年前,神州大地一片苍凉。
七国并起,群雄征并。于山川之左起一小国,国号为雍,少夫人便是这雍国子民之一。
她一介乞丐出身,八岁入公羊府,充公羊家仆。公羊氏乃国中大族,公羊家族把持朝政已有三十余年,雍国人只知有公羊氏不知有皇族成氏。
少夫人自幼跟在公羊家主的大公子身边,本就天资聪慧,又耳濡目染,几年之后便精通六艺。后因武艺高强,治军有方,年仅十七岁便成了公羊府兵十常将之首,统帅六十万兵马,跟随大公子南征北讨。
而后由公羊家主收为义女,赐公羊姓,具体名讳不得考究,麾下之人都尊称其为“小将军”。
这少夫人还有一个绰号,是她的敌人给她起的——屠人魔。
屠人魔,攻一地,屠一城。大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少夫人热衷于屠城,有史书记载,少夫人南征北讨的三年里,共破五国二十七城,手下亡魂千千万。
少夫人这一身杀气愁坏了给她张罗婚事的干娘,举国上下愣是没有一位男子肯娶她,转眼间都要及笄三年,这小姑娘却没半点成婚的意思。
却说这嗜杀的少夫人心心念念着她家的大公子,自然也看不上旁人,可这大公子早有姻亲在身,这便是一段孽缘的开始。
先生讲了许久,绕着弯子抛出了无数的悬念,说了大公子如何如何,大公子的姻亲如何如何,少夫人又是通过了多少曲折才堪堪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闯入大公子的房间的。
正说到兴头上,说书先生一声惊堂木起,便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坐下客官听得不甚满足,一片哀怨:“不够不够!再来一段儿!”
说书先生充耳不闻,又喝了盏茶,只听小二哥道:“先生一连讲了三个本子,许是疲乏了,只盼诸位客官赏点儿润口费,好让先生休息休息,再将这少夫人的故事说下去。”
阿轲恨恨地磨牙:“过分!太过分了!一个金锭子还买不来个少夫人的故事,这少夫人是个什么神仙,脸上贴了金吗?!看我不回去扒了她的皮!”
这故事竟也少有的激起了苏铭的兴趣,还想欲知一下后事如何呢,可这先生又不讲了,实在心痒,便拍了拍古惜的肩,道:“古惜,快,加钱让他继续讲。大不了没钱了我陪阿轲上街卖艺!”
阿轲:“汪???我不听了还不行嘛?!!”
先前苏铭听得太过入迷,浑然没注意到古惜在听到“少夫人”三字时脸色大变,向来嬉皮笑脸的她面色一沉,眼里布满阴霾。
苏铭见此,与阿轲对视一眼:“你哪里招惹她了?”
阿轲表示冤枉,谁能惹得起她啊。
苏铭还以为古惜是心疼钱才看起来如此低沉,乍一想却也不对劲。他对上古惜的眼,看不透她的情绪。
古惜没有继续加钱,不过在场不缺有钱没处使的客官,那说书先生收到润口费,扯了扯嗓子又开口。还没说两句,只见古惜收拾收拾,站起身来,道:“苏铭,走了。”
照顾到古惜的情绪,苏铭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打算,只问了句:“不听了?”
“嗯,这个故事我听过了,没什么意思。这先生讲的三分真七分假,信不得。你要想知道真相,我以后可以跟你讲。”
“你听过我没听过啊!你肿么可以这样......”
阿轲原想哀嚎反抗,却被苏铭直接捂了嘴拖出酒楼,狗生艰难。
出门右拐,古惜心情大好,走走停停又吃了好些锦城小吃,又在一家小店里看上了一支铃兰簪子,不过瞅了瞅剩下的那点碎银子,又见阿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模样,古惜叹了口气,扭头出门了。
早前苏铭排了长队给古惜买了宝月轩今晚的戏票,此刻天色将晚,戏将开幕,古惜又买了不少碎嘴零食傍身,扯着苏铭往宝月轩去。
途径一座赌坊,却听得里间鸡飞狗跳,不断有人从里头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大叫道:
“唉呀妈呀有妖怪!熊猫成精了撒!”
“额滴个天耶(爷)呦!熊猫打人了!”
又有不少壮汉提起锅碗瓢盆铲子出头往里冲:“熊猫精怕个锤子哦!看我一铲子打不死它!”
古惜深刻体会到了当地居民的彪悍,然后不禁为这只小熊猫捏了一把冷汗。
为了人妖的和平与熊猫的安全着想,古惜还是决定先进赌坊看看。
赌坊内部一片乌烟瘴气,进进出出骚乱不断。古惜苏铭他们靠着阿轲开路闯进了事发中心,只见一只圆滚滚的大熊猫双手抱住脑袋滚作一团,蜷缩在赌坊中央的赌桌上,可怜兮兮地求饶道:“别打我!别打我!我是好熊!我不吃人!”
古惜脑海里只闪过两个字:“可爱!”
好像抱在怀里撸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