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真实身份(1 / 2)
宝玉打开族谱,一目十行,飞快翻阅完毕。随后,他闭上眼睛沉思片刻,猛地再次睁开眼睛,又回头翻阅有疑问的部分,以验证心中那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猜测。
页面蝴蝶般纷飞,很快停在第三十九页,如玉手指在某行字体上轻轻一点,他嘴角含笑:“就是你。”
呜!
寒风透过窗户,吹动长明灯的火焰,摇曳跃动,昏黄的光线照在手指所点位置,俨然写着:
金陵六房贾代平之庶三子贾故,行七,原配甄氏,生嫡长子贾瑕;继室王氏,生嫡次子贾珈,嫡三子贾瑜,嫡长女贾玫;妾室林氏……
尽管贾瑕最为年长,除了出生年月,竟没有任何其他消息,也没有夭折的标注。反观贾珈、贾瑜等人,较为详细的标出了联姻情况、子嗣数量。
“瑕。本姓‘贾’,还叫‘瑕’,这得多不讨喜。”
将族谱收好,宝玉背着手静静站立,如同一尊石雕,既无存在感更无气息。
桀!
窗外夜枭声乍起,加重了祠堂的阴森气息。但凡正常人,想来没几个大半夜不睡觉,敢偷溜进来。
感知范围内,一个气血如同小火炬的家伙正向着祠堂而来。
普通人的气血最多像是火烛,来人显然强过数倍,颇有灼灼逼人之感。
吱呀。
沉重的门板被轻轻推开,一个轻的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宛如实质的视线。这视线快速扫视一圈堂内,并在宝玉的位置停顿一秒后再次移开。
关上门,身穿黑衣黑靴的来人快步走到牌位前,伸手去取族谱。
他的脚步极为急迫,像是被狗撵被熊追,完全没有武道高手的谨慎和风范。
就在手指快要触碰到族谱的时候,动作又是一顿,整个身体瞬间紧绷,瞳孔紧缩!
不过,这一点异常并未持续很久,随即,来人拿起族谱,翻了起来。
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翻看族谱内容的时候眉头紧皱,似在背诵似在记忆。等翻至最后一页,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
“吁!”
收工后,来人伸了个懒腰,腰身一拧,转身便往门口走去,似要离开。
梆梆梆!
打更声又一次响起,三更天了。夜,越发幽静,金陵城的百姓已坠入深沉的黑田梦里。
就在伸手开门的时候,这人忽然身子侧翻,手腕一抖,一颗闪着乌青的铁蒺藜斜射房梁。
咻!
破空声夹杂着铁蒺藜附带的腥臭味瞬间在两百多平的祠堂里炸开。
对宝玉这种五感敏锐的武道高手来说,平常人仅嗅到的若有若无的腥臭,却像三伏天暴晒下的露天茅厕,臭不可闻!
但他并未有所动作,而是紧紧皱眉,静静等待。
房梁上那位黑衣蒙面人显然不能像他这么淡定,带毒的铁蒺藜转眼已射到面门!
腰部一拧,在半空滴溜溜陀螺般旋转数圈,黑衣人轻松避开袭来的暗器,姿态洒脱,看起来游刃有余。
但这都不是宝玉关注的重点,他在黑衣蒙面人的鞋子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花纹,刺杀薛蟠失败被杀的首领曾随身携带一块铜牌,上面镌刻的花纹与此一般无二。
“事情更加复杂了。”
发暗器的黑靴人见对方武力值明显高于自己,若对方全力攻击,逃无所逃,只有死路一条,索性赌上一把,喝道:“什么人,敢来我贾氏祠堂造次?!”
灯光照在他脸上,赫然正是从贾七太爷府离开的大爷贾瑕。
“瑕大爷果然名不虚传。”蒙面人拉下面巾,笑道,“久闻大爷将陶朱之学发扬光大,可惜始终缘悭一面,不成想今夜倒是邂逅于此。”
“呵呵。”贾瑕慢慢踱回堂内,背靠支撑屋顶的石柱,隐有防备之意。尽管这样的防备在高手眼里破绽百出,但多多少少给他自己增加了不少安全感。
宝玉也看出来了,这个贾瑕虽说功夫比一般护卫强数倍,应敌经验应该不多。
“你究竟是谁,有何目的?”盯着对面容貌清秀的青年,贾瑕警惕不减反增。
“在下甄如松,不过一介跑腿的武夫罢了。”
“甄?你是甄家人?”
“嘿,在下可没那个好命与体察院的甄老爷同族。”甄如松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自嘲。
听到这话,贾瑕反倒更加紧张,“好了,既然你不肯说明来意,那就当咱们二人从未见过。告辞!”说着,缓缓往门外退去。
甄如松一愣,这是什么应对?不该继续追问内情寻求报复么?这里可是贾氏宗祠,便是女人都不能随意出入,何况外人。他的行为任谁都认为是挑衅。
金陵的贾氏宗祠不管从规模上还是历史传承上都比京城的大而久,但缺少最关键的一点,底蕴与富贵气。京城宗祠自贾演贾源二人开始传继,虽然不大但来历非凡,仅从历代帝王、重臣勋贵的赐字、题字便可见一斑。而这一点是前者拍马莫及的。
也正因此,不止一路人马驾临金陵祠堂便显得有些不对劲,有秘密也该藏在京城祠堂才对。
贾瑕不想知道对方目的,只要不影响自己,完全可以无视。但显然,甄如松不这么认为。
“瑕大爷,话还没说完,急什么。来,请坐!”手一抓,供桌前的蒲团飞了起来,落在贾瑕脚下。
甄如松也没站着,而是在另一个蒲团上盘腿而坐。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今夜便请瑕大爷一叙。”他淡淡笑道,但眼中却带着不容拒绝。
贾瑕心中哀叹,运气实在不好。
似乎从小运气就不好,生而丧母,五岁被拐。
既然走不脱,便绝了逃离的想法。
眉头松开,哈哈一笑,贾瑕弯腰拾起蒲团,拎在手里,缓缓走到离甄如松一丈外的空地,抛下蒲团,也学着对方盘腿而坐。因小腹微凸,坐着不舒服,他还特意扭了扭身子,试着找到最佳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