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置之死地(2 / 2)
菲儿不会亡,我的孙女不会.....”说着,老蔺公终究老泪纵横,说不出的伤心。
那是一种年迈的无力感,是一种历尽沧桑却要永远失去的感伤。
“爷爷......”墨菲不知如何劝慰,虽然她看起来不那么认真,但是从小到大,那一句话爷爷说了无数次。虽然爷爷并没有告诉她原由,只是那种冥冥中注定,让墨菲从小就在莫名的等待,等待那份未知的宿命。
后来墨菲在古墓中出事,爷爷的那一句话也成了对墨菲最后一次唠叨。墨菲再也没有机会听到,再也不能够揪扯那老头儿的百岁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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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子晚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往事暗沉不可追,既然注定的宿命来了,她也只有一条命等着。“那为何昨日我会睡在这个地方?”
“因为昨日是我们已故王妃朝阳公主的忌日,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住在晚阁的后院。”紫雀的声音放得很轻,如叹息一般。“所以,按照您的习惯昨日宿住在了晚阁。”
“每年都会如此?”冉子晚轻喃道,心中总觉得有些关节不甚明了,难道南暖殿只是为了自幼体弱的她晒太阳的?“恩,那就这么办。”冉子晚似乎有些记忆,不紧不慢起身,喝光了最后一点参汤。
南暖殿坐落在晚阁的正南方向,两侧依山,中间略低,整体看起来像是一轮倒睡的玄月,不过南暖殿的最低处也高过于王府里面最高的楼阁。屋内尘埃不染,微微浸润着水汽。窗子似乎是透明的,像极了那个世界的琉璃镜,可是细看却让冉子晚吃惊。暖殿正南方向足有百余片的窗子竟然是纯天然的白水晶,暖殿的其余三面依傍着青石围墙内侧则是全部铺就半尺多厚的色泽浓郁的天然紫水晶,墙柱与地面是清白色的天然大理石上包裹着同样半尺有余的紫水晶,厚度形状与白玉石雕栏全然连成一体。
就这个时代而言,玛瑙翡翠,奇珍玉器,白银黄金,珍珠珊瑚虽然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但是像这般出自深海且色泽如此至纯、块径如此之大、毫无杂质、些许雾气弥漫其中的天然水晶,更不是一般富户敢奢望的。南暖殿似乎除了正南方向,本身相当于紧紧的窝藏在青石之内,下有青石支撑包裹,再有大理石夯实铺陈,半尺多厚的紫水晶更是天下至奢之物,暖殿整体已然瑰丽且坚不可摧。矿石磁场对人体的功能作用不容小觑,怪不得这暖殿如此舒适,仿佛收得下天下所有的阳光。
因为冉子晚过去的出身或者可以说是与生俱来,她偏爱紫水晶,喜欢那份绚丽且邪魅,执着而独立,像极了她自己。
那个世界的落地窗与此相比,简直地下天上。四周挂着轻薄的暖纱,淡紫色的倾泻在暖阁四周,神秘而宁静。暖阁中整片的阳光折射进来,仿佛有道道彩虹穿梭在绿藤紫罗之间,像是仙境。真不知道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嫡出小姐,怎么能拥有这么好的一个去处。当真是端王府的两位老祖宗宠极了她。
“真美!”冉子晚伸出白皙的手指,像是抚摸着每一道射进来的光束,容颜在阳光中晶莹剔透,身姿曼妙,整个人就像是仙子临尘,说不出道不明的美艳。
“小姐,按照您的习惯,扁婆婆在温泉里洗浴的物事都已经给您准备好了。”紫阙垂手而立。
“药浴?”冉子晚侧目看向暖殿深处,正是暖阁依山的一侧,凭墨菲由于考古需要研习的地貌知识,她知道那该是上好的温泉水。
冉子晚一边手轻抚着紫水晶的墙面,一边向温泉深处走去。紫水晶触感温润,墨菲相信不同的水晶有不同的力量,要么护主,要么招财,总之功效不计其数。进了内室,入眼处是一方浸血一般艳红欲滴的玛瑙浴池,那玛瑙的颜色与暖殿子晚卧床一个色彩,除了形状大小不同,怎么看都是同一块玛瑙雕琢而成的。
凭冉子晚的经验,这个南暖殿所以这样建造,明显是迎合这天然温泉的地势以及面南称尊阳光普照的的原因。水晶,白玉,青石,玛瑙本是触手冰凉的器物,偏偏这南暖殿下方流淌着的就是千年温泉,水汽弥漫,阳光交织在绿藤与花间,说成四季如春也不为过。也只有它们才能于白昼吸收天地至阳,于夜晚不漏丝毫邪风,怪不得这本该冰冷刺骨的器物都成了温润暖心的贴身之物了。若换做是寻常木质的,怕是经不住这温泉散发出来的温润之气,易于腐朽不说,怕是吸了水汽之后于人潮气伤身。
紫雀与紫棉同时伸手挑开挡在自家小姐眼前的珠帘,冉子晚幽幽停住脚步忍不住伸手抚了抚眼前依旧有些虚晃着的珠帘,好奇它被人拨弄却没有烦人的珠翠之音,显得甚是静谧,她很是喜欢。
喔,原来是菩提子,且还是星月菩提。每一棵大小近乎相同,色泽也看不出差别,就这样串成了珠帘倒挂在眼前,无论旁人如何挑拨,它们依旧不起波澜一般,整个南暖殿怕是都是这样的菩提珠帘。难道这冉子晚之前是个吃惊念佛的主儿?可外面明明传言她是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的嘛!这和吃斋念佛之人的宽和从容怕是大相径庭的?墨菲摇摇头,唉!真是个古怪的丫头!
“小姐每日晨曦药浴的习惯已是多年了,无一日例外。”紫阙一边服侍冉子晚退去衣衫一边低头补充道。
虽然觉得这副身子虚弱,但是就冉子晚修习得医技而言,并未探测出那街上流传的她活不过二八的病因。甚至这幅身子,远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虚脱,到似乎有着无尽的坚韧和精气存在。看来这冉子晚并不只是个混吃等死的王侯病女,她似乎不像京都流传的那样。只是这药浴果然舒畅,里面的老参,当归,凝脂露已经不可多得,可见这药理不是一般王侯将相家能消耗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