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两虎相对（2 / 2）

老爷子直视着他，清澈的眸里渐渐被其他情绪覆盖，糅杂交错着，奔涌而过，最后剩下被风暴席卷干净的一片平静海滩。

轻笑声，挪开视线，遍布皱纹的手捏起面前的杯盏，暗红色的茶水一点点被倒光，进入透明的软管里，把管子也染的茶红。

“把我的猴魁拿来。”

顾岑泽耳尖动了动，嘴角也上扯出些弧度，青筋暴起的手也渐渐恢复如常，白嫩纤细，完全看不出刚刚那仿佛一拳就能把人打死的样子。

面前从未动过的杯盏被撤下，换上是被崭新清透的绿茶，茶香溢满整个书房。

“这话我从没跟别人说过，也只说这一次。”老爷子捏起茶杯抿了口，清了清嗓子，足以见郑重。

“从念念出生那一刻，整个苏家就都是欠她的。”

这句话很重。

顾岑泽默声，没打断他。

“所以你必须好好对苏念。她不只是苏家的掌上明珠，她远比明珠更宝贵。”

老爷子又一次交代着。

这是顾岑泽过去一段时间在老宅陪他时他说过最多的话。

“我知道。”顾岑泽不厌其烦的每一次都很郑重应下。

何止是苏家欠她的……

老爷子添上杯里的茶，跟他心平气和道：“其实我喜欢你也不全是因为念念。”

顾岑泽认真听着。

“念念从小跟在我身边，处事为人都像极了我。果敢决断，当机立断，全都是我当年统治苏氏时候的样子。念念把这些都学到了极致，也做到了极致。

只是，她这年纪还太小。从小就跟在我身边被人敬着，从不需要跟谁认输低头。虽然聪明、能力也强，但是总是少了些东西。而她缺少的这些东西，你有。”

顾岑泽挑眉，“狡猾阴险？”

老爷子笑了笑，“你是圆滑，毕竟你的心思不害人。”

顾岑泽没说话。

“这次念念处理苏文的事，你应该出力不少吧。”老爷子问。

顾岑泽没否认：“是。”

又补充：“方法都是我提的，最后决定的还是苏念。”

老爷子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脸上笑意更甚。

“我也没说怪你，也不会觉得你是所谓那种参政又祸国的妖妃，别紧张。”

这话听似是在宽慰他，但顾岑泽不知怎么的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摸着杯沿思量会儿后，坦然接受了。

“其实你跟念念做事的风格挺像的，只是你比她想的多些。如果这次不是你出力，以念念的性子，这事得闹的满城风雨，苏家所有的不和都会沦为那些闲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她自己还得落个狠心的名号。挺不值。”

老爷子理智的分析着。

一点一滴，全都跟顾岑泽当时想的对上。

他说的还真没错。

他们三个，可能还真是一类人。

“只是一点我不明白。”老爷子看着他逐渐幽深的表情话锋一转说道。

“上一次是把苏弈苏文逐出公司，这一次又是解决苏文的工作室。你是在帮念念。可你也有自己的企图。”

“我很好奇，你的企图，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