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大殿静默了一瞬, 随即响起倒吸冷气的“嘶”声。
无数人将目光投向闻人笑, 试图从她精致的侧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
然而她的神『色』无比认真,眉梢眼角都是一往无前的坚定和执拗。
众臣不由摇摇头, 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这镇国公是如何得罪了公主,让她一回来就拿他开涮。
虽然镇国公『性』子不好相处,大家一起共事了这两年,倒也知道他不是个恶人,一时反倒有些同情起他来。公主虽是孩子脾气,又何必这样给人难堪。
不光是其他人并未将闻人笑的话当真, 就连严谦自己,也并不敢相信分毫。
她离开的这两年里,一开始他隐隐怀着希望, 想着她或许会回来,或许会写封信给他,只要一个字都好。
可他的一颗心还是在日复一日的杳无音讯中冷却、凉透, 到如今他虽还未及而立,却早已成了行将就木之人。
严谦站在一众朝臣的最前方,与闻人笑离得并不远。
她转头去看他,对上他那双黑沉沉毫无光亮的眼,心里『乱』七八糟的被针扎疼。
崇元帝皱着眉看了严谦一眼, 又将目光落在闻人笑身上,声音很是温和,竟像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笑笑,你莫打趣他了, 快跟父皇说说,想要什么奖励。”
若笑笑只是一念之差、口无遮拦,他自然更加乐得将这话题轻描淡写带过。
闻人笑嘟起了唇,声音带出几分娇嗔:“父皇,儿臣别的什么也不要,只要严将军。”
像是被一块大石猛的一撞,严谦尘封已久的心门忽然颤了颤。他浑身一僵,唇角微不可察地扯出一抹自嘲。
即使她对他这样无情,他竟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的话,甚至在心里某个角落为之欢欣鼓舞、受宠若惊。
即使明知她早就不要他了,他竟还没骨气地期盼着她再将他捡起。
大殿里就这样陷入了凝滞。
崇元帝听到女儿的话,便知道她真是铁了心。明明离开了这么久,她竟还能惦记两年,甚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不顾矜持地主动求亲,丝毫不给他拒绝的余地。
一时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目光黑沉地看了严谦一眼:“镇国公,公主说要嫁给你,你可有意见?”
一旁的众人又是在心里咯噔一下。
没想到陛下对公主的宠爱竟到了这样夸张的地步,能容忍她打趣位高权重又深受信任的严谦,甚至配合着接她的话。
同情示弱的一方向来是人的天『性』,不少人开始替严谦提心吊胆,生怕他上了当,随之而来的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嘲讽和奚落。
严谦紧紧握着拳,闭了闭眼,听到自己哑着声音说:“臣愿意。”
他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有善意、有恶意、也有看好戏,可他无暇顾及那么多。
无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多么残酷,在这一刻,即使让他回答一百遍,也只会是同一句话。
他就是这样没出息,还很无耻。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却仍然妄想天上会掉馅饼。
有人紧张地去看闻人笑的反应,却见她勾唇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笑中带泪。
是他们见过最美的笑容。
最终崇元帝还是没有答应下来,也没有当场拒绝,态度令人捉『摸』不透。
下朝后,他将闻人笑叫到书房谈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闻人笑是含着笑意离开皇宫的。
马车行驶出朱红的宫门,闻人笑掀开帘子朝外看,只觉故乡的每一寸土地都如此亲切。
忽然间,前方的转角处,一道高大的身影撞入眼帘。
“停车,快停车!”
马车还未停稳,闻人笑就跳下车朝严谦奔去。
严谦目光沉沉,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辨不出喜怒。
闻人笑也不在意,拉住他的手,笑眯眯道:“你在等我一起回家呀?”
严谦微眯起眼,在喉咙里低低地“呵”了一声。她凭什么……用这样亲昵的语气对他说话,好像他受了两年的折磨不存在似的。
可他听到那句“回家”,心里却还是没来由的燃起了几分期盼。
“陪我坐马车回去,”闻人笑仰头理直气壮地要求道。
见严谦不说话,闻人笑踮起脚凑近他:“你不答应,我就在这里抱你了。”
这挑衅又挑逗的话让严谦眸光一暗,还没来得及说话,闻人笑就轻巧地跳了跳,缠到他身上。
感觉到她修长的双腿夹着自己的腰,严谦喉头滚了滚,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托住她,忽然迈开长腿朝马车走去。
掀开帘子,他重重将闻人笑摔到铺着柔软『毛』毡的长椅上,俯身捏着她的下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漆黑的眼中似怒似悲。
闻人笑轻轻捧住他的脸,含笑亲了上去:“我好想你。”
严谦僵着不动,闻人笑也不在意,自顾自含着他的唇轻柔吮吸,时不时伸出小舌在他口中灵活地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