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2）

一曲结束，全场沉寂。

雨声透过坚实的礼堂墙壁，从外界透过来，人们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西西维奇的心脏剧烈地搏动着，他呼吸不畅，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胸膛中涌上来，他倒在钢琴上，击打出一串极不和谐的音调，这钢铁的声音将人们从恍惚中唤醒，直至此时，很多人发现自己已经泪下沾襟。

这是怎么回事？

西西维奇粗重地喘息着。

混蛋！金牙呢？他不是拿那个男孩做要挟吗？为什么这个外乡人还是发挥出了这么强的实力？

礼堂二层，贵族呆愣在原地，随后，他的下巴失去力量，沉重地下坠，口中叼着的哈尼斯烟也顺势落到地上。

直到现在，人们才发现赌博规则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先前的赌博都是先听完曲子再押注，现在已经变成了先押注再听乐曲，这样一来，这赌博就变成了纯粹的拼运气。大家现在想起这事，都显得后悔不迭，但是没法子，因为规则的变化已经被众人默许，鹦鹉早在演奏开始就已经收盘，不允许任何人更改。

霍默斯兄弟的脸上滑过一丝油滑的笑意，不论是谁胜出，都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只要完成那位大人交给的任务就行了。他们已经和埋伏在平民中的手下商量好，只要大王子一宣布最后的结果，他们就立刻策动平民与贵族发生冲突。

“这样一来，大王子对于平民的信任就会逐渐瓦解。”小霍默斯阴险地笑道，“不会再去想什么思想启蒙，我们的地位也将被继续拱卫！”

大王子照例站起来，他有些沮丧地嘀咕着：

“修米尔先生没欣赏旷世的演奏，实在是太可惜了。”

主持人颤颤悠悠地走上台，他已经收了金牙的票子，按计划是要狠狠地贬低大师的演奏一番。

他看着台下衣装华美的贵族们，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期待的神情，等待他说完串词，之后大王子就会宣布最终的胜家。

主持人背着台词，猛夸了一段西西维奇的《克伦威尔少年》，随后，按照计划，他要大骂《致爱丽丝》。

“这首曲子技巧有余而感情不足。”

他原本打算不管大师怎么演奏，都用这个理由诋毁大师的演奏，以这种理由用来引导不懂音乐的大众屡试不爽。

但是这次，却出了岔子。

“这首曲子技巧有……有……”。

所有人都面含期待的目光，显然是等着他夸一通《致爱丽丝》。

“这首曲子……”他决定不管这么多了，就按自己的真实想法来，“和演奏难度极高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三协奏曲》难度处于同一水平，甚至更胜一筹。改编的《致爱丽丝》浑然天成，水平之高，完全超乎我们的想象，我……我从没听过这么感人的乐曲。”

台下的观众猛点头，这话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

“接下来，请尊贵的大王子殿下为我们宣布最后的胜者。”

大师和西西维奇站起身，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大王子立起身，他微笑道：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左。”

全场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

“王子殿下万岁！”

霍默斯兄弟向身后望去，果不其然，那几个埋伏在平民中的手下已经开始动手攻击贵族。

“接下来，请王子殿下为胜利者佩戴勋章。”主持人宣布，“败者请退场。”

西西维奇双眼通红，他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是败者？不——不可能！”

主持人嘱咐几个工作人员将他拖下去，于是几个大汉上前，拉着西西维奇离开场地。

霍默斯兄弟欣赏着这一幕闹剧，两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猥琐的笑容。

此时，伊万以“想进入礼堂参见大王子”为由跟随着老管家修米尔进入礼堂，他们刚一进来便看到大王子已经开始颁奖。

“老夫浑身湿透了，不便进前，可能会弄脏殿下。伊万你也跟老夫待在……”

话音未落，伊万已经宛若离弦的箭那般猛冲出去，他的身体犹在流血，因此这种冲刺对他来说显得异常吃力。

……

几分钟前。

“苏生？”日珥惊讶地望着倒在血池里的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