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鸿涛夜宴(1 / 2)
玄天第13纪(圣心纪),第98年,十一月十七日,阴夜初雪。
我是倪姬。
曳云山庄的宴会,就是战场,胜者永远坐在最高位!
天鹏和司马青云似乎在策划着什么,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和狂纵无时无刻不在膨胀!
而司马青云无疑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支箭,既使作了警猴的鸡,他也无甚怨言。
谢径阳、柳良能,甚至是任曳云,天鹏都不惜自立为敌,他究竟在想什么?他终是不甘任人摆布的,可反击的时机已经到了吗?玉郎还没有任何消息,我都不敢告诉他……
还有,天鹏对陆俊元的态度奇怪,他们二人有过什么恩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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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萤隐没了暮色的苍凉,干冷的空气渐渐在热酒的酣醇中变得放肆,任由阵阵浪荡的嬉笑声,在穿过百年冬杉苍冠的封锁后,疯狂扑入苍穹!
苍穹,已是绝望的一片漆黑!
画阁灯影稠,人面笑意足,那些把无望的青春揉进妖野舞步中的少女们,早已不知何为快乐,只将一张永远定格在麻木背后的笑脸,向着世人。
丝竹涔淙,衣袂飘香,酒宴正如火如荼。鸿涛轩高阔的身影投射在琉璃阁极致奢美的玉石广场上,漠视着轩殿前络绎而入的宾客。
阵阵刺耳的笑声中,花蝶般翩舞的侍女从轩厅内不断涌出,接引着一拨拨衣着豪阔的“先生”及其朋友家眷流入鸿涛浮沉----
若不是亲眼所见,没人能想象曳云山庄有如此华贵的所在,如此“绝艳”的幕客和侍仆!
初敲二鼓时,长绒红毯上百多个华贵的红木席桌前,已盘倨了庄内各个时期红极一时的恩客宠臣。
一汐后浪推前浪,一滩新沙覆旧沙。这样的宴席,大家也早已习以为常。
上首庄主席下的新座,每每是添在下席之上的,而那些曾经的上座客们,也在日复一日地后移!——除非你还有力气向上爬,再将他人踩在脚下!
这席列就是山庄的“规距”,就是谁也不能推翻的事实,残酷得不露痕迹!
任曳云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舞姬们这几日新编排的舞蹈,不时瞅视座前新增的两个席位。
“天心阁陆先生到!”随着门外的传唱,陪座的幕客纷纷停杯。
轩门外风一般行来天心阁人众,簇着陆俊元父子。秦媚儿小鸟依人般偎着陆俊元,一双美目不安本份地四处招摇。
“俊元来迟,还望庄主恕罪!”陆俊元立定堂首,向上席揖了一礼。任曳云双眉高轩,畅怀笑道:“哪里哪里,陆先生远涉重洋辛苦了,老夫特为先生设了此宴,庆贺先生凯旋,先生不嫌弃就好!来人,为先生侍座!”
两个侍人迎上来,将陆俊元引向了右边布设了果品的席位。
堂皇的轩厅顿时寂静无声,无数双幸灾乐祸的眼睛,快意地注视着陆俊元被“流放”的“荣耀”。
陆少卿的脸色刹时阴沉下来,悚然地盯着对侧的空席。心中想道:“难道,那个杜圣心真能将陆俊元也压下去?”
陆俊元眉心战了一战,想不到几日不在,自己一年来翘楚曳云庄的恩宠,今日终也成了那前滩之浪覆底之沙?
心中微微一堵,面上却豪无异色,坦然在右席坐下了。
任曳云双目微缩,望着他一如贯常的萧洒淡然,暗暗冷笑。指了指左侧的新座道:
“先生莫怪,今日设宴,一来为先生洗尘,二来为诸位引见日前新来的同僚。还望你们以后多多亲近,共襄大业!”
“庄主哪里话来,”陆俊元淡笑着缓缓立起,向轩堂下诸人团团抱了一礼道:“俊元初到玄天界,便蒙庄主抬爱和诸位前辈的多方关照,一年来恬受荣宠,有愧惶惶。日后,俊元定当虚诚受教,与诸位同仁尽心竭力,为庄主效劳!“
他以晚辈自谦,将自己的荣宠推功于诸位“垫脚石”幕客,博了人气,又向任曳云讨了乖。堂下诸客见他言辞恳切诚惶诚恐,故时芥蒂尽去,不但与他生了同病相怜之意,更钦佩其豁达大度的宽仁胸怀。纷纷向他诚挚行礼,以示友好。
任曳云望着这一堂和气,心中暗道:“好一个能说会道,通谙人性的陆俊元!看来我还是太小瞧了他!”
一丝不安的戒忌掠过他眉宇,又瞬间消匿,朗声大笑道:“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他左右顾看一番,故作为难道:“时辰已不早,本当开席,只可惜,梦婵别苑的杜先生还未到来,大家不妨先欣赏歌舞,享用果品,小等一会儿如何?”
他一语甫毕,座下语声碎碎。
冬夜候客,歌舞烦腻,只盼有热酒佳肴暖腹,却不料还要坐食那乏味果品,浓茶下肚,更是肌肠辘辘,不稍一会儿,诸人皆有恶意,暗暗怨骂起梦婵别苑的迟来之客。
二更末鼓敲过,任曳云停杯观得席下诸人的阑珊意兴,面色也越来越阴沉。轩门外侍应小跑上来大声唱喝道:“梦婵别苑杜先生,杜夫人到!”
舞乐骤息,舞伎们风一般地散去了,席间真空般静得一静,诸人齐齐停杯外顾,只见庭门外无数彩衣侍女执了星星灯火,簇着杜圣心夫妇款款而来。
杜圣心昂首阔步,锦袍博带,难能地着了一身华贵正装。倪姬高髻金钗,宫纱曵地,薄施脂粉的面颜光艳逼人。其后司马青云劲装简束,黑鹰在手。
杜圣心缓行至厅门前,望了眼灯莹下及膝高的门槛,背手端袖,在原处立定,眯眼轻叹道:“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
他迟来怠席,还一副错不在我的口吻。诸客闻得此言一股莫铭烦恶上涌,纷纷转头瞪来,华宴厅堂一片沸反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