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魂断欲碎(2 / 2)
把裴广宣处理掉,北列的主战派就再也无足挂齿,她要做的事情才真正的要开始了。
银桦吩咐把午膳搬到凉亭里,对承平道:“王爷说夏热,王妃恐怕没什么胃口,特意让人去外面买了些开胃消暑的菜。”
承平淡淡的看她摆放碗碟,道:“不想吃,撤了吧。”
她确实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从睡眠到食欲,一点一滴蚕食着她。
时日无多。
她只能想到这一句话。而她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如果在这个时候倒下,但她前面所做的一切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银桦还当是因为裴家的事情导致她和王爷又生了嫌隙,早知道她就不提裴韶颜的事情了。
她劝道:“身体要紧,王爷的一片心意,您还是动动筷子吧。”
承平不答话也不坐过来,银桦再劝道:“王爷是把您放第一位的,若不是入了眼,进了心,怎么会如此温和呢?”
在他们看来,景韬成婚之后脾气好了很多,从前他的凶名远扬,一个烦躁的眼神都能吓到她们,现在不仅勤勤恳恳,而且不仅知道照顾王妃,这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承平撒下最后一把鱼食,拍拍手里的碎屑,对银桦道:“温和?”
银桦看承平的虽然是笑,可眼神已经变了,心里一惊,连忙跪下。
他大杀四方,坑杀士兵,攻破良邑,追击她,逼她联姻的时候,温和过吗?
如今的这一点温情,她还应该感恩戴德不成。
景韬听说这家伙又不吃东西,连午饭都赶回来盯着她。
饭后景韬突然说:“你最近一直在看《上京西时》?在府里闷了许久,上京城附近确实有不少景致优美的地方,带你出去逛逛。”
李承平皱眉道:“去哪儿?”
“陶家在北郊有一片荒野,种了一大片的合欢,每年会举行合欢花宴,陶泓景邀请我们去他那儿游山玩水,皇家的温泉行宫也在那里,如果你觉得喜欢,也可以住一段时间。”
李承平犹豫了一会儿,一是不想和景韬出去玩,二是不喜欢去宴会。
何况她对出去游山玩水没有任何兴趣,那本《上京西时》只不过是个幌子,可景韬还真以为她想去玩了。
李承平道:“我还有事,阿莱的绸缎铺子马上就要开了。”
景韬瞥了她一眼道:“这些小事情他们会去处理的。大夫说你不能劳神,我可不是在劝你。别裴广轩没能弄死你,你自己先不行了。”
在景韬的威胁下李承平还是答应了和景韬两个人去陶家的庄园。
阿莱倒是非常兴奋的给承平收拾了一身的行头,阿莱经过这段时间对北列官家女子服饰的学习的学习,又做了两身更加融合北列特色的裙装。整体仍是以白色调为主,上半身干净利索,下摆却加了更多繁密的红色和金色花纹和褶皱。
但承平走出王府,发现景韬没备马车,反而牵了两匹马,一匹通体黑色,一匹是枣红色的。
景韬把那匹枣红色的马的缰绳给她道:“走吧,让我看看甘统领的骑术如何。”
陶家的庄园坐落在永定河的上流,总河道从此处流入上京城,河流两岸视野开阔,只有人高的芦草,没有农田也没有栽树,这块地方虽然土地开阔却无法耕种,所以人称荒岸。
陶家的庄园依着河流荒岸而建去,在水边有望江的楼阁,最负盛名的便是那一大片合欢林。
合欢树生长的很快,陶家买下这块地方也不过二十年年的光景,便已是重重茂茂。
在一片荒草萋萋中,一个可供二十多人休息玩乐的两层凉亭里,已经坐了十来个各式各样的人。
“元大人,不是说英王殿下今年终于肯赏脸了吗,怎么还是不见人影啊?”
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道:“难得英王爷答应了肯来来赴宴,你可做耐心些。”
元朗一个人霸占了一长条椅子,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的说:“光来他有什么意思?要是英王妃愿意赏脸,那才有趣。”
他们话正说着,打远处来了一匹马,马上的两个人正不紧不慢的,一路踏着美景而来。
他们都这些人都是习惯坐马车的,这大老远的愿意骑马来,难道是英王和英王妃来了?
可当人走近,元朗瞧了一眼道:“瞧瞧,成远伯府家的三公子都来了。这可是个出了名的懒骨头。”
这场合欢花宴其实就是各个贵族公子携着妻子的一个附庸风雅的宴会罢了,如果不是带李承平散散心,景韬确实是打死都不会来的。
他和陶家的陶泓景结的梁子可不浅。但他们俩越是看不惯,就越想要互相多见几面。
成远伯府的那一匹马还慢悠悠的向着凉亭而来,忽然从远方传来一阵口哨声,这声音不是那种俏皮的调子,反而像是在金戈铁马中的一声嘹亮的鹰唳。
一批枣红马和一匹黑马飞驰而来,马蹄踏的地上,草屑飞扬。
在这一望无际的碧绿的春景中,两匹马被矫健的的身影倒是成了另一道更美的风景。
那两匹马的目的也不是这凉亭,在众人的注视下径直略过凉亭,向前方而去,直到快冲到河边,才传来“吁”的一声,马的前蹄高高扬起,似乎是要将这片河岸给踏平。
黑马先到河边,立刻掉头转向凉亭,而那匹枣红马气势也是惊人,虽然落后于黑马,但掉头时却要熟练的多,在他们向凉亭骑来的时候,竟然平行了。
正好那成远伯府的三公子在凉亭前下马。他下来了之后,马上的美丽女子将手小心搭在他的手心,借着他肩膀的力一跳,把男子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落在地上。夫妻二人牵着手互相对视着笑,眼睛似乎都只有彼此,羡煞旁人,在这美景良辰中实在是相得益彰。
而另一边两匹马的主人,可就没有不能煞风景的自觉了。
这两个人走到哪都要和别人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