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希家危机(1 / 2)
萧晟唇瓣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眼底却不自禁流转了算计似的光芒。
他手指仿佛蕴含了节奏,一下下的轻敲桌面。
萧晟心情极不错,极享受的听着手机声响,他没去挂断,也没有亲手去接。
事到如今,他不会跟希行之谈什么,对方已经是自己猎物,陷入泥沼之中,挣脱无能。
通云集团这样子一个庞然大物,即将翻开新的一页。
他享受希行之的走投无路,手足无措。
直到,那通电话被自动挂断。
另一头的希行之面色阴郁,脸色可谓是极点。
这电话分明已经打通了,萧晟却不接,这根本就是故意的!
希行之一阵子的烦躁,却蓦然苦笑。
其实自己就算将手机打通,能有什么用?事到如今,通云集团面临的这么一场狂风暴雨,却已然是任何人都不能够阻止。
今天早晨,希行之接到了一个神秘的内线电话,却告诉给希行之一个宛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在通云集团的背后,本来就有着一棵参天大树,可谓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甚至通云集团本身,也不过是这棵大树一根粗壮的枝丫。这么些年,他希行之做生意可以说是绿灯大开,通行无阻。可如今,这棵树顶端上的那个人,却是忽而倒下来。虽未处分,却无疑被调去了一处闲职,有名无权,分明是被边沿化。对方如今,风雨飘摇,自身难保,更不想招惹是非。如今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电话,已经是仁至义尽。电话里面,对方更提点希行之,要破财挡灾。
虽早有预感,接到了判决书的希行之却失魂落魄。
他苦笑,破财挡灾?只怕自己如今也没这个机会。对方秘书在电话里隐晦责备,这要紧的关头,希行之实不应该动那C国的自由港项目。这牵扯到大局层面的战略规划,本来就万分敏感。更何况,自己所作所为,已然不可用高调两字来形容。他是在作死!
他以三百亿的高价标下这个项目,怎么看都有故意叫板之嫌。若他通云集团有足够资金周转运营也就罢了。可偌大的通云集团,其流动资金根本不足以应付,还是一如既往主要靠银行贷款支撑其运转。
说到底,实是他希行之太大意了。
他明明已然嗅到了风声,正因为急着跳船逃生,反而淹在水里。
不久之前,自己还嘲笑着看萧晟的笑话,因为没有顺利贷款,原本签好的合同被判无效,一盘谈好的生意就好像做好的菜,拱手让给别人。那时,他不是没有幸灾乐祸的。毕竟,这萧晟欺负了他宝贝女儿,让婉婉受委屈,让梦梦害怕。更何况,他这个年纪的人,是最看不惯年轻人得意。事实上,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跟自己叫板?可没想到,没过多久,这种窘境却也落在了自己头上。甚至无法履行合同的理由也是一样,他通云集团的银行贷款出了问题。
虽然时间未到,希行之已然知道自己同样拿不出第一期的资金。
不同在于,萧晟那时只签了,而希行之为了拿下这个项目,是第一时间支付了五十亿的保证金的。而根据合同,那五十亿保证金,他无疑是拿不回来了,生生打了水漂。
然而无论是自由港项目也好,被坑的五十亿保证金也好,这一切损失只能说是肉疼。
此时此刻,希行之已然没闲心去肉疼。
如今他通云集团所面临的,分明就是灭顶之灾。银行贷款方面出了问题,所影响的并不仅仅是希行之高调谈下来的自由港。伴随贷款不顺造成的资金链断裂,整个通云集团在极短的时间内,顿时面临了巨大的资金链缺口!
天凉了,不知不觉就变了天。这几日希行之可谓是焦头烂额,戒烟多年的他,更又化身为老烟枪,在烟灰缸里面按满了烟头。为了堵住资金链断裂的那个窟窿,他忙着将手中已有却已然不能完成的项目转让、变卖。实则业内已闻风声,商场无情,没人会雪中送炭,只会趁火打劫。这一切宛如多米诺骨牌,被推开一块,旋即引起了的连锁反应。想到其中后果,希行之甚至不寒而栗!
而这一切背后有着萧晟的影子,若不是萧晟,这一切本不会这个样子。
希行之多年依附那位,虽然是失去了权力,退场至少是体面的。如果通云集团没那么招摇,也不见得会被针对。
至少,是不会被针对得这么快,秋后算账,也还有缓冲时间。新人上位,想来也有许多别的事情,未必会第一时间腾出手对付通云集团。
那么希行之至少,当真可以破财免灾。而不是现在,是整条船沉下去的灭顶之灾。
大势当前,萧晟显然不能满足于希家只是衰败,他要希家去死!
他想着萧晟那张俊美无比的面皮,生得一张锦绣皮囊,惯会说甜言蜜语,骨子里却黑透心肝,等着推人送死。
这一切仿佛就是引诱希行之入局的一个可怕圈套!若不是当初萧晟的甜言蜜语,希行之也不会关注自由港这个项目。萧晟仿佛算准了自己会对自由港这个项目动心思似的。那个年轻人,仿佛看透了自己镇定外表下隐晦担切的忧虑,知道他希行之早就盼望能有一个契机,将资产转移到国外。而这个自由港项目,只怕是有人精挑细选出来的毒饵!
希行之身子,慢慢的生出了一股子的寒意。
他想象不出,萧晟这么年轻,居然有这么深的心计,这么狠的手段!萧晟怎么对他家几个堂叔的,希行之也略有耳闻,可那又怎么样?萧家那几位长辈,希行之也接触过,贪是贪了点,能力只能说一般。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只老狐狸,居然也能中了萧晟的算计。
可他其实不明白,为何萧晟能做到这个地步。商场上风云诡谲,各使手段,如果萧晟只是趁火打劫,他不至于这么动怒。可萧晟分明要将人赶尽杀绝,不留余地。实则就算通运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垮了,萧家也没这个本事吞不下去,吃不了多少,也得不了什么太多的好处。其实萧家那只狐狸,没必要这么狠。
希行之有些可笑的想,总不能真为了萧晟新娶的那个白痴老婆吧?怎么可能!希行之是一点不肯相信!在他们男人的世界里,丛林搏斗,商场厮杀,区区一个女人又算什么?在希行之看来,萧晟之所以拒绝希家和谢家的闺女儿,无非是不希望别的势力插手萧氏。这多疑的年轻人,是个极护食的。故而梦梦跟希行之哭诉时候,希行之是觉得这个女儿小题大做想多了。
就算是现在,希行之被逼得这样子的郁闷,却也犹自相信无能。
萧晟,难不成真是疯了?只怕是天生阴狠,做事情就喜欢这种不留余地损人不利己的手腕。
所以刚才,他不甘心给这位萧少打电话,想要问个准话,想要一个答案。
结果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回过神来,希行之又觉得极可笑。
就算打通了又怎么样,萧晟就算肯给他说实话,也不能改变什么。就算是萧晟,也断不能逆转通云集团这样子的窘境。更何况,只怕萧晟还等着看笑话,看着他们希家怎么死!想到了这儿,希行之蓦然就恨得咬牙切齿,不肯甘心。
好个萧晟,难不成自己还能真输给这毛头小子?
遥想当初,自己从学校辞职,不当教师,和几个朋友千里迢迢的来到了A市。那时候他年近三十,眼界高,没结婚,卡上的那点钱放A市只能说是一穷人。那时候,他一咬牙,请朋友去A市的高级餐厅吃饭。他透过商场五楼的落地玻璃,盯着对面大楼,忽而发了感慨。要是自己能有这么一栋楼,将办公室开在顶楼,能看到A市最繁华的夜景,那就人生无憾。
当然彼时,他那点念头可笑之极。希行之目光所及,是A市最繁华的地段,可谓是寸土寸金。
然而如今,希行之的办公室,就在当年憧憬的那栋绿叶大厦的顶层。
希行之慢慢的走到了窗户前,伸手按住了冷冰冰的玻璃,看着足下那繁华街道,往来车辆和行人,忽而不觉生出一缕悲壮。这是他奋斗了大半辈子的江山,是决不能松开这手。他的江山他的事业,以及如今美满幸福,和乐融融的家庭,这一切的一切——
这一切,决不能容萧晟这个极阴狠疯狂,俊美虚伪的年轻男子毁了去。
希行之面色狰狞得有些凶狠,再狠狠的抽了一口烟。
等自己腾出手,缓过劲儿,那么萧晟这只狠狐狸以及他那个白痴老婆,自己是决不能饶。还有温庭寒那个叛徒,他叫自己叔叔,却狠狠插了自己一刀。他希行之没那么大方,更不会宽宏大量让温庭寒去别处寻觅这锦绣前程。只要希家不倒,他是不会客气的。
这边惊涛骇浪,而木可人的日子却是平静如水。那天拿回物业,换了锁赶了人,她和秦淑华都以为还有那么一番折腾。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倒是风平浪静,连张雅菲都没来闹腾过。木可人仔细想想,都觉得不像自家奶奶的为人。以张雅菲的为人,应该会带着展展,跑到妈跟前哭,甚至挑拨妈的儿女跟她斗。可张雅菲却没上门,也再没什么动静。
木可人打心眼里面觉得不正常,暗中不觉轻轻一咬红润唇瓣。
奶奶那性子,过去那么多年了,木可人心里面也门儿清,做到心数。是,理是在秦淑华这一边,可张雅菲也绝不是讲理的人。她绝不会因为秦淑华占着道理,就不来闹。能劝阻张雅菲不来闹的,除了自己那个亲爹,就没别人。
可木云亭这么多年来,没一次站在妈这一边。
不知怎么了,木可人忍不住想起了萧晟。阿晟知道这件事情,她总觉得这件事情这么顺利,是跟阿晟有关系。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子,有时候自己觉得很麻烦的事情,后来就莫名其妙的被解决掉。阿晟没跟自己说,可她也隐隐感觉得到。萧晟是个极温柔的人,无论背后为了做了多少事情,对着你总是浅浅含笑,并没有宣之于口。
萧晟在别人面前能言善道,对于自己,却总是做得多,说得少。
那双眸子饱含宠溺的望着自己,恍若一处深潭,深不可测,能让自己一点点的溺毙。
木可人只觉得自己个儿那一颗心,仿佛是被熨斗这样子的轻轻躺平了,不由得流转了一股子说不出的舒坦。那种淡淡的温暖之意,也让木可人脸颊欢喜得微微一热。瞬间,也让木可人微微恍惚。
“木姐姐,你看这条裙子怎么样?”聂小月轻柔温顺的嗓音,顿时也是将木可人拉回了现实。
眼前,却是聂小月腼腆而羞涩的笑颜,一双如月双眸闪闪发光。
一旁,还站着聂昀这个大活人,极疼妹妹的亲哥哥。
而聂昀那双眸子,也不自禁蓄满了一股子的温柔。那双蕴含了温和情愫的双眸,落在了木可人的身上,旋即不动声色极克制的回望自己的亲妹妹。
回到A市,聂昀也挺忙的,整日忙于公务。
可无论怎么样,聂昀再忙,也乐意抽出一天休假时间,陪妹妹逛逛街。
而且,这一次似乎还有额外的奖励。
那颗甜蜜的糖果,纵然是属于别人了,他也没想过去争。可是这样子不逾越的见见面,似乎也没有什么。聂昀心里如此轻轻的告诉自己,仿佛也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更何况,他自认也没什么越界的举动甚至谈吐。
面对木可人,他甚至话也不多。
看到小月流露出放松、活泼的情绪,聂昀也不觉涌动了安慰。
木可人是个很温柔的人,慢慢的哄着聂小月从那个小屋子里面走出来,没有那么宅那么闷,再次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说到底,聂昀也是被那个女人弄怕了。他外表是个坚毅、果敢的男人,可是实则,他骨子里面对女性生物生出了一股子的畏惧。他怕,怕那些看着很好的女人,私底下却是另外一副面容,甚至懒得去接触。
唯独木可人这种人畜无害,圣母温驯的软柔女子,能让聂昀生出了一缕安全感。
想到了这儿,聂昀甚至禁不住自嘲。幸亏别人不知自己内心那一缕懦弱,否则他怎么见人。如果木可人不是名花有主,他真不介意在家里养两只软绵绵的兔子,为她们遮风挡雨。至少只是见见,就忍不住觉得心口给萌化了。
他没留意到,暗中有人举起了手机,这样子拍了一张照片。
一声冰冷的女子轻哼,悄然回荡,流转了几许莫名冰冷阴森的味道。
那双蕴含了冰冷的眸子,从聂昀身上移动,又落在了木可人身上,瞬间不觉迸发更深邃的恨意。
木可人却浑然不觉,她看着聂小月挑的那条裙子,样式不错,不过似乎不太适合聂小月,应该个头高点的女孩子穿更合适。
“我给木姐姐挑的,木姐姐,你穿上试试看。”
说到了这儿,聂小月甚至伸手轻轻的推了木可人后腰一把,让木可人赶着去试衣间。
木可人一笑,拿聂小月是没法子了,进去换上了这条裙子。
看着换好裙子的木可人从试衣间出来,聂昀平静的眼眸之中蓦然透出了一缕火热,旋即却是一瞬即逝。
木可人很少穿这种深色的衣服料子,一旦换上,却不觉风情摇曳,别有一番韵味。
“好漂亮啊,我送给木姐姐当礼物吧。”
聂小月笑眯眯的挽住木可人的手臂,特别的殷切,不准木可人拒绝。
却悄悄扯了聂昀袖子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