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指尖握方寸、一纸定乾坤(二)(1 / 2)
永平十八年七月二十三,北辽铁骑再度南下的消息终于传遍了南楚。
当初朝廷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朝堂上就闹得不可开交。
以宰相刘祯为首的文官派想要和谈,但是以陈太师,枢密院为首的一干武官派则是要打。
不过最终,皇上赵炎没有采取刘祯的意见和谈,也没有采取陈太师的意见调取神武军来打,只是在两天后对驻守在崇关的十万北麓军发出了密令,誓死守住崇关。
此外,还向宣州府发出了命令,让宣州禁军指挥使调取了七万河东路禁军出兵崇关向西三十里外的西门峡,随时做好作为北麓军的援军抗击北辽人。
于是,在七月二十二这天,东西两路抵达崇关的二十万北辽铁骑便与驻守在崇关的十万北麓军展开了南下的第一战。
这一战从午时打到了晚上,双方均损失了近万人马,伤者无数,尸体遍布崇关山岭,到了晚上战火方才停歇。
也是在这天消息刚刚传到平州之时,皇上和诚妃娘娘派遣抵达平州的人马来到了平州。
这队从汴京而来人马有太监,有宫女,还有皇宫禁卫军,用好几辆马车还拉着好多大箱子。
进入平州之后,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平州知府郑维派遣了捕头杨霖带领诸多官差维护治安。
最终,这队人马停在了驸马府府门前。
高平公主赵寒烟也带着府中的下人在府外迎接。
与领头的包公公见过之后,赵寒烟便将这些人迎进了府中。
如今的赵寒烟已身怀三个多月的身孕,肚子虽然还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自从张翔身死颍州的消息传来,她就终日茶饭不思,期间,呕吐,风寒等小病都在一直纠缠着她,大夫虽让她不可伤心以免动了胎气,可这种事哪是说不想就不想的。
她的身体向来其实都挺不错的,只是因为怀孕加上伤心的缘故,这才导致三个月的时间一下子垮了,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面容看上去也憔悴了很多,若不是为了腹中胎儿,她恐怕连强颜欢笑都作不出来。
这还是因为她是公主的缘故,府中有着上好的食材调理,还有大夫随时看守,再加上府中上上下下的下人照料,她才坚持了下来,换做普通的人家姑娘,恐怕早就病倒在床了。
下人们一直以来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们已经劝过公主多次,可公主还是难以从驸马身死的悲痛中走出来,偶尔还会对他们发脾气,这让他们也很是无奈,只能小心翼翼的照料着了。
“公主殿下怎的如此憔悴?来人,快扶公主先进屋歇息。”
进了府后,那包公公便连忙对四周的人大声的呼喊起来。
赵寒烟连忙拦住他,微微笑着摇头:“包公公,高平无碍,不必如此。”
“哎呀,我的公主殿下啊,你看你都快站不稳了,要是陛下和诚妃娘娘知道你这样子,不知得多心疼呢!你可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看着也心疼呢!”那包公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赵寒烟再次道:“包公公,高平真的无碍,烦劳包公公费心了,包公公还是先说正事吧,不知包公公此番大张旗鼓的来平州所为何事?”
说到这,那包公公顿时欣喜的笑了起来:“对对对,你看老奴都差点忘了正事。”
说着,那老太监连忙取出了一道圣旨:“老奴此次来平州驸马府,是奉了皇上之命来对驸马府进行赏赐的。”
听到圣旨,赵寒烟等以及身后所有的家丁婢女连忙跪了下来。
包公公连忙道:“皇上说了,念及公主殿下的情况,这道圣旨公主殿下不用下跪,待公主听完了圣旨,再下跪也不迟。”
这包公公卖了个神秘,让赵寒烟也是心中奇怪,便只好听他的话,站着接旨。
“朕膺昊天眷命,于张明恒驸马守卫利州,抵抗西金,驱逐西金人有功,朕特赏银钱百贯,绸缎十匹,西域汗血马两匹…”
这是一道赏赐圣旨。
但是听完了开头几句之后,赵寒烟整个人都傻掉了,后面的赏赐内容也基本没有再听进去,她的双手已经不停的纠缠在一起,内心似乎很是不安。
待得这包公公念完了‘钦此’二字以后,她都还没有回神。
“公主殿下,请接旨。”
包公公笑着,把圣旨递给她。
赵寒烟微微回了回神,神色复杂又不可思议:“包公公,你说驸马守卫利州有功?”
“正是。”那包公公笑眯眯的点头:“殿下,此番老奴来传旨也是奉皇上之命来告知殿下,张驸马并未死于颍州城,在西金人破城当天,他便逃脱了,他此前死于颍州城的传言也不过是西金人传出来的谣言罢了。张驸马福大命大,不仅逃走了,而且还去了利州,烧掉了西金的粮草大营,抓了西金粮草大营的主将,还逼迫西金人从利州退了兵,此乃守城退兵之功,皇上龙颜大悦,这才命老奴来平州颁发这道圣旨,也让公主殿下心安,不要再为张驸马身死的消息难过。”
“明恒真的没有死吗?”
赵寒烟心中此时的惊喜无以言表,不敢相信再次问了一句。
包公公连忙道:“殿下,陛下圣旨都颁发了,还能有假吗?张驸马真的未死,如今活得好好的。”
赵寒烟这才露出了许久以来最开心的一个笑容,连忙躬身,双手接过圣旨:“高平恳谢皇恩。”
随后,包公公便让人把所有赏赐的物品都搬进了驸马府。
做完了这一切后,这包公公方才对她道:“殿下,此番老奴前来,诚妃娘娘还让老奴给殿下带句话,说殿下要是在平州住腻了,可以回京去看看娘娘,娘娘也想着殿下呢!”
赵寒烟点点头:“请公公回京后转告母妃,待驸马归来,高平便与驸马一同上京探望母妃和父皇。”
“既如此,那老奴也就告辞了…”
……
七月二十五的傍晚,一匹快马驶入了平州城。
马上的男子风尘仆仆,满是灰尘,但他根本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朝着华庭书院而去。
到了华庭书院后,见了一个先生模样的男子走出来,这男子便连忙上前问道:“敢问先生,苏绍元苏老先生是否在书院?在下有要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