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8(1 / 2)
这一天, 晨曦森林一带的上空莫名有股凝滞的肃杀气氛。
兴许是因为,双方首领的决战将在今天上演吧。
当然,森林本身并不会给人这种感觉,有这种感觉的只会是活的生物。
自从开战后,东南部森林里的生灵就已经逃得不剩多少了,也许在炮火落下之前这些常年与自然共处的生物们就能感知到危险了吧, 毕竟它们的直觉总是比人类来得更敏锐些。
如果帝国军的监军阁下也有这样的直觉,大概就不会把局面弄得如此被动了。现在的帝国军士气低垂, 遍地伤兵, 最能感到气氛凝重的群体正是他们。
“快给我解开魔力枷锁!放我出去!我要见雷阿瑟!”
鲁道夫在临时搭建的木头房子里大吼大叫, 形象全无。
距离上回雷阿瑟直接把他打昏已经过了三天, 除了每日的食物和生活需求, 他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地扔在这里……这是□□!鲁道夫气得牙痒痒,等到回了帝国,他一定要狠狠向国王陛下告状!
不过这些还都是次要的,鲁道夫再傲慢也知道自己这回捅了娄子,所以前两天他都乖乖地待在屋子不吵不闹。反正有雷阿瑟给他收拾烂摊子,他出去反倒还要面对一堆糟心事,这样躲个清闲也好……
如果不是因为他听到了那个消息,他大概还会继续悠哉下去。
雷阿瑟居然提出与敌军首领决战?!
他疯了吗!居然答应输了就全军投降?谁给他的权力!
这时出身秘军的背景就显出端倪了, 鲁道夫放在第一位的始终是国王的利益, 国王执掌的又是帝国, 所以间接影响了对国家态度的重要『性』。出于这种考量, 他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反对, 并且,态度相当激烈。
这就有了他在屋子里大喊大叫的一幕,他不断地咒骂着雷阿瑟,要不是这该死的枷锁,他早就给那小子点颜『色』瞧瞧了!
本来国王派鲁道夫来的目的就是牵制雷阿瑟,两人权力和实力都不相上下,百密一疏的地方在于没人能想到雷阿瑟在这个关键节点上突破了!
现在鲁道夫压制不了雷阿瑟,只能任由全局被雷阿瑟掌控。他的智计不足以令他领悟雷阿瑟约战的真正目的,他的出身限制了他站在雷阿瑟的角度去思考对策,他们必然是对立的。
哪怕让鲁道夫明白这是缓兵之计,他也不会这么选择,因为这会对国王的利益产生威胁。
在盛怒之下,魔力枷锁不可能被挣断,但屋子的门却被踹破了,鲁道夫怒气冲冲地抓住一个小兵询问状况,得知决战地点被设在两军中点,于正午开始。
不管怎样鲁道夫都是监军的身份,军中除了雷阿瑟谁也治不了他,当然也没人敢拦他。于是,鲁道夫一路畅通无阻地率领着一队亲兵赶到了决战之地。
林中无风,晨光微曦,双方各自带了千人部队赴场,就是这样的人数下,居然没有一丝人声发出,所以才显得格外凝重。
黑压压的人群看不清面容,一方身覆轻甲,一方身穿棉甲,像一尊尊密密排布的石像般伫立在树林间。这里曾遭受过帝国的部分炮火轰炸,相对开阔的林地空间容纳下了这些沉默的人类,仿佛即将见证什么历史时刻。
鲁道夫带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们反倒成了全场最喧闹的存在。
本来一上来就想兴师问罪的他不由地缩了缩脖子,有个念头从心头升起,提醒他是否要换个方式,再从长计议。
就是这么一个犹豫的功夫,场面发生了变化——
“哪个是雷阿瑟?敢向我们老大约战,胆子不小,怎么现在不见人影了?”
一个高高瘦瘦却扛着把大砍刀的男人走出来,没个正形地扫视着帝国军,目光落在了唯一在运动状态的鲁道夫等人,嘴角咧开一个血气森森的弧度,“我说,难不成那混账就是你?”
鲁道夫被扑面直冲而来的恶质杀意激到头皮发麻,他定了定脚步稳住心神,一股畏惧油然而生。
这是等级压制,是而牵引出的恐惧本能。
“晨曦军们。”
一道如锻铁般刚硬的声音稳稳从人群中穿出,传到所有人耳中皆是一震。鲁道夫未来得及控制住微恐的眼神猛地转去,正见雷阿瑟铁甲覆体,手执金纹重剑,铁锈般的深红披风上印着雷霆图案,每一步都踏出雄浑的浩然正气。
年轻的战士稳停军前,挟着头盔,昂首沉声,“看清楚了,我就是雷阿瑟·彼得伊思。”
恰时突然起了一阵风,穿过林间与人丛,雷阿瑟的声音被风送出很远——
“以敌『性』命,赠我凯旋!以彼败兵,扬我军威!”
刚烈的吼声将落,士兵的呐喊穿破层林长呼:“杀!杀!杀!”
这些是追随雷阿瑟的骑士团成员,在这回前来助阵观战的队伍中占得半数。
声声长吼似有排山倒海的气势,深处震天杀声之中,激起人心头血浪翻滚,另一半的帝国编制军也忍不住放声高喊。
“杀——!”
这一刻,雷阿瑟戴上头盔,高举大剑过头,重重划下,直指敌军!
声浪与气势在瞬间到达了巅峰!
虽然这是雷阿瑟一人的战斗,但他代表着整个帝国军队的尊严,此时此刻,每个士兵都身处其中,他们在观战,但他们感到他们也在战斗!这样的热血使他们爆发出了暴涨的气势,仿佛胜利已经近在眼前!
昌西挑了挑眉,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扭头在肩膀的布料上蹭了蹭嘴。
……这小子,弄得他也想杀人了,啧。
“你就是我的对手嚒,晨曦军首领?”
雷阿瑟一解骑士团长披风,抛开,那双铁灰『色』的俊目紧盯昌西,战意在两人之间碰撞,沸腾!
“帝国的小子……”
昌西的身后,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浑厚低沉的声音自那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