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侯爷打脸宝典(十五)(1 / 2)
您的订阅率没有过半,L-007开启了12个小时的防盗指令 谢嫣低低笑出声, 嘴角犹自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漠讥笑, 仿佛听到了什么幼稚可笑的言辞,“碧云姑娘此番言论真是可笑至极!此乃我同少爷之间的私事, 无论我背叛他也好对他忠心也罢, 都同你毫无干系。”
她顿了顿,不无嘲弄睨着云碧水一张怒容, “你也不过是个粗使丫鬟, 都是一个林子的乌鸦同我讲什么仁义。”
她话音方落, 脸颊边却猛得掀起一股疾风。云碧水灌满夜风的广袖狠狠挥上谢嫣的左脸, 她下手毫不留情, 拼了命使出这一掌就是为了发泄自己心头的怒火。
谢嫣没有躲开,生生挨上她这一掌,只偷偷侧开脸卸掉些力道。
然而这样的躲避无怪乎杯水车薪, 谢嫣脸上顿时激起火辣辣的疼意, 连风扫过面皮时都疼痛难忍。
云碧水抱膝瘫坐于地, 嗓音里带了哭腔, 灵动杏眸里浸满泪水:“慕君尧那样好的男子, 你竟也忍心这样害他!”
她哭哭啼啼个不停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谢嫣听得心烦, 跨过云碧水身边径直朝着屋里走去。
云碧水呆呆瞧着庭中栽种的金钱绿萼,视线渐渐模糊似乎又现出他着素衣长身立于树下的身影。
他嘴角凝笑, 眉眼雅致柔和, 顾首而望时, 满树的绿萼一夜之间香飘满园。
她无数次躺在芝兰阁的小榻上,聆听外头雨打芭蕉声,脑海里所想的全是慕君尧。
那个本该是她夫君,与她白首不离的翩翩公子。
今夜嫣红给予她重重一击,云碧水本想着即便他们有缘无分,但是远远地在太师府看他一眼,抑或是隐瞒身份与他交心,这样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如今所有人都背弃了慕君尧,他唯一信任的侍女背地里与慕成尧勾勾搭搭,弃他如敝屣。
若她再袖手旁观,或许同他连机缘都会散尽。
思绪转到此处云碧水突然起身,她来不及拍开迤逦裙摆上沾染的灰尘,急急忙忙提起见裙冲入慕君尧房中。
途中数次被繁复的裙角绊倒,她咬牙忍痛起身,跌跌撞撞赶至他房门前已是鬓发散乱,衣衫不整。
馥梅苑在太师府里是最冷清的一个院落,院子里除了三个侍女伺候再无旁人靠近。
母妃曾叮咛过她女儿家要矜持,不可随意与男子接触免得失了女儿家的体统。
可若是这男子换成慕君尧,哪怕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一辈子,云碧水也甘之如饴。
她屏住呼吸放慢脚步轻轻推开隔扇,慕君尧躺在榻上呼吸绵长,显然已经熟睡。
借着轩窗投进来的光云碧水注意到一旁的桌上还搁了只空碗,她端起碗嗅了嗅,碗上残留着药汁的苦涩味。
他的身子弱到竟需要天天以药维持,云碧水心疼不已。
她双目一酸再度潸然泪下,慕君尧似被她的动静弄醒,低声咳嗽几声,在黑暗中道:“嫣儿,是你么?”
这个称呼对于云碧水来说,不亚于兜头浇下的一盆冰水那样令人心寒。
他并不知晓身边坐着的不是他口中念出的那个人,语气疲惫又带着安心:“你还在生我的气罢……嫣儿,聪慧如你,我对你的爱慕你难道看不出来?”
云碧水犹坠冰窟,亲耳听见始终比从别处获知的更绝望。她放纵自己自私一次,得来的却是心上人心有所属的噩耗。
宛若鬼使神差,云碧水没有急于戳穿谢嫣与慕成尧的阴谋,一计灵光一闪涌上心头,她眼底蓄起抹厉色缓缓道:“奴婢只是将少爷当做主子和恩人断没有旁的心思,少爷这样问了,奴婢今个便直说出来。”
她双手死死攥住裙角,面上有种大仇得解的快意,“奴婢实则仰慕之人唯有二少爷。”
能让慕君尧彻底对嫣红死心的不是她仅仅几句就能言说的背叛,只有让他真正亲身体会被嫣红抛弃背叛的痛苦,他才会懂得这个世上对他表里如一的是她。
慕君尧不再多言,云碧水瞧他睡得沉于是回到芝兰阁换了件侍女衣衫,收拾齐全复又坐到慕君尧床边替他守夜。
云碧水昏昏沉沉醒来时,抬眼正对上慕君尧一双沉寂的长眸,他望向桌上的药碗神色有些恹恹:“昨夜之事我记不太清,是你一直陪着我?”
她不胜娇羞低下头,转着灵动眼珠答:“嫣姐姐唤奴婢给少爷送汤药,奴婢怕少爷夜里身子不爽利,就在此候着。”
慕君尧眼尾的笑纹忽然绽开,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令面容上的病气消散殆尽,他莞尔一笑:“那便多谢碧云姑娘。”
谢嫣因同慕君尧闹了别扭,除了修剪花枝洒扫之类的粗活,其余近身伺候的活能不做的都交待给王香去做。
王香欢天喜地领下差事去服侍,慕君尧偶尔见不到她也没多问,省得谢嫣为了应付他绞尽脑汁。
慕成尧对此十分满意,含情脉脉抚上她手背:“听闻你与慕君尧划清界限极少往来,我虽信你一片忠心,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该如何为我所用?”
很少有人能将利用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如果她拥有云碧水的智商或许真会被慕成尧的花言巧语迷惑,然而她早知他的真面目就不会蠢到一意孤行往火坑里跳。
谢嫣微不可察收回手,笑靥如花撑腮伏在铁梨翘头书案上:“二少爷不必担忧,奴婢已将卖身契从大少爷屋里偷给二少爷,左右都算二少爷的人,事事必先以二少爷的荣辱安危为先。”
念着手里捏着关乎嫣红生死的卖身契,慕成尧心底最后一丝疑虑也被打消。
没有人愿意为了博取信任以性命做赌注,且这嫣红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的卑贱婢女,慕成尧自负她翻不出什么浪花遂将计谋一五一十对谢嫣明说。
这厮心肠黑得肯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弑杀嫡母,诬陷兄长,强夺人·妻……
反正是坏事做尽还能顶着男主光环一路同风直上的神一般存在。
他最后联合皇后设下的局更是异想天开,皇后的眼中钉是淑妃,而他的肉中刺是慕君尧,两个臭味相投的辣鸡一拍即合共同布下了天罗地网。
按照这两人的打算,会由皇后遣太监引慕君尧与淑妃二人至燃了催情香的偏殿碰面,再由慕成尧借口陪新帝一观,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顶绿帽子就狠狠扣在叱咤风云的新帝头上。
“若非你半途横插一脚,慕君尧如今早是个臭名昭着的阉人,没了名声也没了底子,何故我再多此一举?你可知他一番政论深受圣上赞誉,甚至不日便会提拔他?”
谢嫣心中愉悦,表面却挑眉不甚在乎,以他的口吻还击:“二少爷先前不开口,到时候钱财两空,奴婢何故自作多情做这一回菩萨?”
“再者,二少爷的计策什么都好就是未免让旁人觉着太刻意。圣上非等闲之辈,奴婢都能看出破绽他怎会看不出来?”
“哦”慕成尧来了兴致,深邃眼瞳中满是赞许和兴味。
“二少爷不妨再将郡主牵扯进来……奴婢听闻郡主颇与皇后淑妃交好,由她一个局外人牵线,日后也不至于惹圣上疑心。”
原男主慕成尧对他只见过两面的原女主云碧水实在算不上爱慕,他甚至连她的脸都记不太清。
她屡屡拒绝自己,态度高傲而蔑然。
云碧水无视他的良苦用心,一味践踏他的尊严,不拉她一起趟这浑水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谢嫣从慕成尧院子里出来时,秋阳一动不动窝在云头后躲懒,天地皆披上层不浓不淡的阴影。
云碧水一身华衣领着十数个侍女,翩然立在离她不远的长亭里朝她望过来。
她眉心绘了只昳丽柔软的朱蝶,肤色白皙如瓷,一身红衣潋滟晴光,这么瞧着与沈烟歌更是神似。
谢嫣揉揉笑僵的脸,摆出个惊诧万分的神情。
她身边的巧儿性子泼辣率直,居高临下命令她:“还不快过来见过我们郡主!”
谢嫣木然靠近云碧水,她半晌开不了口,愣怔怔地:“你……你……”
云碧水讽刺道:“你能骗得了他,就不许我骗你?我原先本应嫁……本应是安王府云碧水,你既要害他,那我便豁出命去保他。”
谢嫣看着她消失在慕成尧院落前的背影,又是怅然又是欣慰。
脑海预料之中再度响起提示音,系统尽职尽责解说:“任务完成度已达百分之九十,请宿主做好脱离世界的准备。”
不知不觉过去数月,这一切终于快到尽头。
慕君尧废除察举制的政见与新帝高度统一,新帝欲削弱世家豪族可与皇权抗衡的地位,慕君尧倡导的即是从选拔官员上开始着手。
改·革之初遇到的阻力非常人所能想象,为避免朝中反对之声太多,慕君尧只是新设几个官职供寒门子弟选择,并未引起贵族勋贵太多注目。
慕君尧深得新帝宠幸,巴结奉承他的人因此越来越多。
慕君尧风光无限的同时亦诱使慕成尧与日俱增的嫉妒终是决堤。
因为有配角面前崩人设惩罚不成立的系统bug存在,谢嫣也不必多此一举照着嫣红的性子画瓢。
她将腰牌收回手里,今夜攸关慕君尧的性命不能再拖延,她乌黑眼珠转了转语焉不详:“小公公是在何处当差的?”
小黄门目光躲闪,然而谢嫣的眼神犀利得仿佛要将他一眼看穿,他的胆怯在她如炬目光中无所遁形,额角落下几颗冷汗支支吾吾答:“……回姐姐的话,小的在……在净身房处当差……”
谢嫣嘴唇发白心中已有计较,“净身房?天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我有如今一事要烦请公公来做,公公可否发一回善心?”
小黄门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喜色:“姐姐但说无妨。”
谢嫣张口胡扯:“我们淑妃娘娘不久前曾受过太师的照拂,听闻太师的嫡长子今日入宫面圣,娘娘就遣我向慕少爷道个谢。然而今夜主子去御花园赏月,我眼神不好看不清路,不知公公能否带路引我去寻那位大人?”
前面的铺垫都是多余,不多余的只有最后一句话。小黄门被她绕来绕去弄得晕头转向,只听到她要自己带路,估摸净身房那边的火候差不多,遂唤谢嫣跟上自己。
谢嫣随小太监走得更远,甬道两旁的景致渐渐由雕栏玉砌的琼楼玉宇变成冷清破败的冷宫废墟。
穿过几座看上去似乎废弃多年的宫殿,谢嫣踢开路上石子冷笑:“慕少爷堂堂起居史令怎会来这冷宫,你一个小黄门休要诓骗我!”
小黄门赔起笑脸小心翼翼哄她:“今日是中秋,进宫的大臣全被圣上邀去御花园赏月,从这条小道过去最为迅疾,姐姐耐心再等些时候便到了。”
眼皮跳得越发厉害,她的预感一向灵验,慕君尧只怕眼下已命悬一线。
后背的汗珠湿透里衣,热气蒸得她腿脚有些发软,谢嫣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为不打草惊蛇,她未表露出什么异样情绪,跟在小太监身后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艰难前行。
一阵风平地而起,微风裹挟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铺天盖地钻入谢嫣鼻尖,脏污泥土混着腐朽血气熏得谢嫣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她强压下胸口处上涌的酸水抬起头来,眼前一处不大阁院取代所有楼宇阴森森矗立在空地上,阁院偶尔才有人进进出出,
锈迹斑斑的门扉上色彩黯淡了无生气,看似森冷无比。
在谢嫣打量这座阁院时,身边的小黄门突然阴阳怪气笑了一声,她感到背后传来一股大力的推搡,她被推得离门扉更近了些,呼吸中的血腥气味更是浓重。
她使尽全身力气推开掌下的隔扇,扇门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最后颤颤巍巍旋开。
木梁上垂挂无数布囊,里头包满了不可言传的物事,有的布袋子底下甚至还滴着未干的鲜血。
眼前的一切皆被血气模糊成黑魆魆的一团,隔间里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灯火昏暗,气味难闻恶心熏得谢嫣恨不能吐尽腹中酸水。
打着赤膊的太监挥刀子挥得豪气万千:“屋角还有个刚刚送过来的苦命人,你先替洒家把他衣服剥开再灌上大麻水,洒家先出去解个手。”
另一个哑着嗓子调笑:“衣衫料子比我们都好,也不知犯了什么事被送到我们这里,”那人言语间不乏幸灾乐祸,“管他什么达官显贵,不出一月解手的姿势就会同我们一模一样……”
两个人古怪地相视一笑,赤膊太监放下刀子抬脚正要出来,谢嫣忙一个滚翻躲到哑嗓太监身后的角落里。
阁院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耳畔响起衣料摩擦地面发出的窸窣声,哑嗓太监气喘吁吁将他们口中所提那人搬到床板上,拖来盛了水的木桶“哗啦啦”一口气全浇到他身上。
谢嫣从一面墙上拽下一根粗·大木棍,借着嘈杂叫痛声毫不后怕地接近他,对着太监肥硕的脑袋就是精准一击。
她穴位找得准确,力气使得不轻不重,老太监来不及惊呼就先一步歪倒下去。
谢嫣赤红双眼喘着气将手中凶·器完好无损重新挂回墙面,她从袖中掏出方才用来揩嘴的棉帕,手腕一动塞·进太监口中。
滴漏中每一粒漏下的沙石在此刻对于谢嫣来说都如同催命符。一边的狭窄通铺上七仰八叉躺了十数个方净过身的太监,有的神色痛苦,有的昏迷不醒,还有的捂住那处独自悲泣。
谢嫣脚步蹒跚扑到木板床前,褐色木板质地冷硬粗糙,像极了他在田庄上睡的那块板床,一样的硬如磐石冷似寒冰。
慕君尧仅着中衣浑身湿透躺于其上,唇色青里透紫,颧骨染上两抹潮红,谢嫣探了探他的额头,灼热的温度烫得她心中酸楚。
大抵绝境总能激发出潜能,慕君尧这段时日虽然重了些,但她依旧没有阻碍地背起了他。
他微弱呼吸喷薄在她耳根处,虚弱地让谢嫣心酸,她趁着净身房眼下无人卯足劲冲出去,堪堪冲出隔扇几步,外头忽然涌起纷乱喧闹的人声。
她背着慕君尧钻入灌木丛,正逢一人徐徐开口:“圣上摆驾来此等晦气浑浊之地有损龙体,不如……”
是慕成尧。
谢嫣讽刺地眯起双眼,慕成尧这人刚愎自用不择手段,他欺骗利用云碧水,陷害慕君尧,心机城府之深却不想竟能深到今天这个丧心病狂的地步!
今夜的一切都是他的算计,自谢嫣饮下那位宫女“好心”递过来的凉水就已对这所有圈套心知肚明。
中秋夜寒,各宫娘娘身子娇贵,殿中怎会备着冷水,又何况淑妃是宫里宠妃。
淑妃宫距离这处宫门不过半个多时辰,那一碗水怎会凉得如此快?恐怕那宫女早在暗处偷窥她的一举一动,只待慕成尧安排好净身房的这出戏才悠闲踱步出来诱她穿上宫女的衣衫混入宫中。
谢嫣怀疑那凉水里被宫女放了东西遂假意喝下,最后吐到帕子上以此障目。
小黄门千方百计要引她来这净身房,她猜到慕君尧会被他们弄晕运至此处,甚至慕成尧此刻还勾了新帝过来瞧热闹。
新帝在夜幕下的语气令人捉摸不透,他打断慕成尧:“起居史令府里有急事便在宴上向朕告辞,可有人进言说起居史令与淑妃的宫女秽乱宫闱早有龃龉,此事事关皇室颜面,朕自当不能懈怠。”
慕成尧佯作大惊失色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谢嫣耳中:“圣上莫不是弄错了?兄长品行一向端正,怎会做这等不要脸皮的事出来?还望圣上明察还兄长一个清白。”
他的言辞看似无害却字字句句暗藏刀锋,口口声声请圣上明鉴换兄长一个清白……不明事理的人兴许瞧着这番景象还会误以为太师府兄友弟恭。
“朕自会明察替太师府和起居史令讨要一个说法,”见慕成尧再三谢主隆恩,新帝又道,“梓童,你对此有何见解?”
皇后娘娘瞥了一眼跪在一边面色如土的淑妃语有迟疑:“臣妾以为圣上还是弄清楚的好,否则这事横在陛下心里早晚都是一根刺……”
慕君尧对周遭发生的事若有所觉,他唇齿间摩擦出细碎音节,眼睫微颤似乎快要醒过来。
谢嫣抬手轻轻拢住他的唇口,低声在他耳边道:“二少爷为陷害您在此处布下天罗地网,少爷忍住疼不要说话,若身上疼得狠了,且咬着奴婢的手指缓缓,捱过这点功夫我们就能出宫。”
慕君尧慢慢睁开眼,月夜下他的眼瞳漆黑如墨目不转睛凝视她,尽管气色差了些,但实实在在可以看出没受什么伤,谢嫣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
为让慕君尧身败名裂,落到无人相信的下场,慕成尧还将她一个小透明也算计进了此局。
净身房前灯火通明,侍卫从净身房里拖出来个大腹便便的老太监,老太监满脸通红嘴里还被人堵了张帕子,却仍是挣扎地低喃:“热……好热……”
瞪着哑嗓太监的窘态,谢嫣的脸险些变绿,那碗凉水里果然被人放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她原先所能考虑到的只是下了迷药,不想慕成尧为使“有染”一幕坐实竟要对她下这种腌臜东西。
“启禀圣上,屋子里除了那些被净了身的太监们,就只剩下这老东西一个人。
”
原先那个打赤膊的太监提着裤子不明所以进了阁院,看到正中那人的明黄衣角忙不迭扑跪下去:“……圣……圣圣上!”
“你何时出去的,可曾见过什么人进来?”
“回圣上的话,奴才只是出去解个手,未见到什么脸生的人进来……”老太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圣上,因做了亏心事心中不免有些惴惴。然而在瞥见一边的慕大人时,他盘算慕大人无论如何都会护着自己,长呼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他这一招请君入瓮不但没有伤及慕君尧,反而牵连到他的手下受圣上疑心,事态发展至成眼下这个烂摊子简直令慕成尧感到匪夷所思。
明明他串通了净身房构陷慕君尧,又诱他那位贴身侍女进宫,更是剥了他的朝服打晕送来这里,二人却不见半分踪迹,难道还能长翅膀飞出皇宫不成?
种种陷阱全部落空,还使净身房陷入被圣上猜忌的境地,赔了夫人又折兵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慕成尧活了十九年,自为官玩弄权术阴谋开始,今夜是他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耻辱和百口莫辩。
他欲“证明清白”的兄长根本无处可寻,而他自己更是不知何处出了问题,只能和皇后眼巴巴跪送圣上回宫。
皇后娘娘收起脸上那点无辜,目光阴狠毒辣地盯着慢吞吞起身的淑妃:“狐媚子,下次你可再不会这般好运!来人,随本宫回宫!”
满院被牵过来看热闹的嫔妃三三两两走了个干净,只剩下那位驻足打量四周景致的淑妃娘娘,谢嫣独自一人从阴影中步出。
她穿着宫装自然不会招惹他人怀疑,她走近淑妃向其曲身行礼,用仅供两人可闻的声音道:“奴婢乃太师府侍女,今日被卷入娘娘和皇后之间的恩怨中实属无辜,”她拿出淑妃宫的腰牌给她过目,“还望娘娘赏个人情掩护奴婢和主子出府,他日娘娘有难,奴婢必当万死不辞。”
她与淑妃被慕成尧和皇后联手算计如今已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她被慕成尧抓住尾巴淑妃亦不可安然无恙,到底是在宫里浸淫多年的妃嫔,淑妃是个明白人,一看便知今夜的戏码是何缘故。
慕君尧的朝服只怕已经被慕成尧毁得一干二净,谢嫣只得另想法子蒙过新帝。
淑妃命心腹安排好马车,又找来一套侍卫便服给慕君尧换上,等到他们临出宫时才一语双关道:“太师府里的情况倒是与宫里没有什么分别。”
谢嫣回以一答:“是娘娘高看了慕侍诏。”
淑妃愣了愣,她本就是个美人,美人做什么都是美的,饶是这一愣神的模样也是令人称叹的艳色无双。
宽敞车厢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慕君尧脸色恢复如初,谢嫣张口还是决意问问他进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却情绪低迷岔开话头:“你不必担忧,这件事我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