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羞辱(2 / 2)
既遇上了,打招呼寒暄在所难免。
史秋带头行了平辈礼,“钟姑娘、李姑娘、赵姑娘,你们也来逛呢?”
其他几个姑娘都回了礼,只有钟大姑娘生受了,似笑非笑道:“你们怎么从做工的作坊里出来,怎么不来前头选衣服?”
这话音儿怪里怪气,让人听了心里很是不舒服。
赵姑娘嘻嘻笑道,“史家落魄了,还能有钱选衣服吗?只有后院杂物堆才有她们买得起的下角料,这是进去选不要了的次品,捡便宜去了吧。”
钟大姑娘抿嘴笑道,“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些。还选什么衣服,她们家的靠山都倒台了,自然要留下后手,提早适应平民生活,学门技术,养家糊口嘛。裁缝技艺也好,刺绣手艺也罢,都是顶顶不错的行当。勤劳的姑娘最令人敬佩,等学会了手艺,嘴上讨巧些,行动恭敬些,以后我的衣服也不是不可以聘她们来做。”
史秷斜眼看向史秾,热脸贴冷屁股了吧。
史秾大怒,指着钟大姑娘,“……”
史秸一把拉下她手指,笑着对钟大姑娘道,“姑娘哪里受了闲气?这里人来人往不是撒火的地方嘛!可是你父亲有什么指示,要托你的口传达给我家?若是十分重要的政事,那我们洗耳恭听呀!”
钟大姑娘脸色阴了阴,父亲何尝会跟她说政事,她都是偷听来的,“你是什么身份,堂堂县令大人向你传指示,好大的脸面!”
史秸道:“那你说我家靠山倒台是出自于谁口?我家的靠山无非是我祖父我伯父,而现如今只有伯父在衙门做事,难道是他要倒台?可家里并没有收到明令公文,但你也不会瞎说,空穴来风不是,所以你是偷看了你父亲的解职公文,过来专门通知我?真真是认识一场,钟大姑娘用心良苦!”
除非是受过特训的死士或者心智特别坚定的人,工作中的得失总会在亲近者面前透个几分。像史师爷这种不过脚下尘泥的下属,钟县令言谈举止透露端倪实属正常。钟大姑娘不但知道史师爷要倒台,还知道史家惹了二王子那样的大麻烦。沾染上皇家,史家倾覆指日可待,这样人家的姑娘她几次与之交往,太过降低格调。只要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像沾上了什么灰尘一样。
钟大姑娘视史秸为蝼蚁,轻蔑地道:“史四,你一向爱拉大旗做虎皮,却不知你这样的身份,还有资格造谣生事么?还以御史家小姐自居呢,就认不清自己身份么?醒醒吧,如今你们连她都不如呢!人家好歹是清白人家的女孩儿,而你们,还不知沦落到什么肮脏卑贱的场所呢!”
被指着的李挽面无表情,头微微地垂下,似乎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
“劝你们恭敬些,莫惹恼我!好好儿地侍奉,我还留你们一口饭吃!招摇过市,让你们家在隆县待不下去!”
这种话连史秋都无法忍耐,可她乍然听到恶讯,当先忧虑大伯前程,无暇顾及吵嘴,而是眼含忧虑看向史秸。
史秸嘴角一扯,“钟大姑娘是在世孔明还是刘伯温投胎,还能知道我家都不知道的后事。那么能掐会算,怎么不改行做算命先生!”目光攫住钟大姑娘,“劝你话不要说得太满,因为打脸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