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1 / 2)
习琴对于余梦烟来说,还是有点困难,温佶舒也能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教与她,从来没有呵斥过一声。这让忐忑不安的余梦烟心里稍稍放松了许些,能将心思静下来好好揣摩每一段音律和每一个指法的变换。
弦由指生,音由心发,意由念为。阔以苍穹,广于天地,盛揽四季。顺忌逆,实忌虚。指有章法,力有可控。连绵不绝犹如幽谷流泉,寻寻觅觅之间宛如风惊鹤舞……
“师父,指法变化无穷,如此复杂,难学!”
教了很多遍,余梦烟还是没有领会透彻,双手压弦,使着性子说道。
“可以将复杂的事情想得简单一点,切莫急躁。”
“如此难学,还不如冯玉一般,心中只有拳脚之术,简单至极。”
“你未曾学过,怎知简单?”温佶舒立刻反驳问道,“教你学什么就好好学……”
“知道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嘛,我懂!”
是啊,所谓看花容易绣花难,大概是没有去学才觉得容易吧,可这琴艺实在太难,自己都嫌弃自己愚蠢了,可也受不了温佶舒的喋喋不休,如果不及时刹住,本来头就大了,还怎么听得进去这些。
见着温佶舒教了这么久,还是这么有耐心,也不好意思再抱怨了,只好乖乖的听着师父的谆谆教导。
指法变化万千,手型亦要配合指法灵动精巧,仅仅是学习古琴的要概都背了好几本古籍,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研究古琴。这把古琴音韵淳厚,其音在穿过龙池与凤巢间悠远空灵,似有生命在不停歇的蓬勃新生。每一首曲子都被它赋予灵魂。
无论喜怒哀乐,偶逢知己,还是独处一隅,无论是高山之巅,还在流水只侧,无论是阳春白雪,还是在竹林秋风,亦或是在书房,草堂,蕉窗……琴声里似乎都有松风轻拂,波浪缓急,心语低诉。
促轸乘明月,
抽弦对白云;
从来山水韵,
不使俗人闻。
弹一曲《山水操》,描绘一幅《山夜调琴》。难道温佶舒心中有的是远离世俗,想过这种隐逸生活?
余梦烟不禁将温佶舒暗暗的重新审视了一遍,她再想,第一次见到温佶舒那种高傲的样子,与这琴声里的温佶舒竟是这样相差甚远。
“我知你不喜反复,所以每次教于你的东西都要用心听,不然我可不会再复一次。”
温佶舒一本正经的说道。
“知道了。”
余梦烟随性的应了一下。
这时,张童和冯玉回来了,见着他们手中的猎物,立马丢下了手中的书籍跑了过去。
“烟儿,天这么冷,你坐在这楼台上不冷吗?”
“不冷,还说我呢,你的脚伤还没有好完全,却非要跟着张童出去,脚疼不疼?”
“嘻嘻嘻……还好,今天我们抓到了一只兔子,它的脚受伤了,你说我们是给它治伤还说将它吃掉!”
“当然是治伤了,现在是春天,不能杀生!”
冯玉傲娇的看了一眼张童。
“叫你就知道吃!”
张童气得将手中的兔子交给了冯玉手里,放下弓箭闷头走了,看得温佶舒都有些诧异了。这张童估计受了不少冯玉的小姐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