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2 / 2)
“……女儿想念冯玉,想念周大哥,想念云瑶,曾为了他们想抛下你们,是不是很不孝?”
“父母居无定所之际,儿以全屋奉之,且居于同一屋檐之下,又无私有财物,况前日以钱粮赡养,事事与父母商议,虽为女子且与男儿无异。父母心中,为之以宝,不孝何有?儿重情重义,为父母者皆大欢喜,义海四通八达,行走天地间畅矣,只逝者如斯,活者皆要以乐还报,方能不负其恩。然,儿切勿过于自责。”
为父母者,皆以女儿之万千考虑。余梦烟听了父亲的话不禁落泪,她为父母做的点点小事没想到在父母眼中竟能与推崇的孝经所述相比,真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爹爹……”
余梦烟再也控制不住将父亲紧紧的抱住,这个臂膀也许失去了儿时的舒适,却依旧是世间最温馨的港湾,不论什么时候她都可以肆无忌惮不分任何时候都能这样轻松的躺进来,而他是满怀欢喜!
“爹爹与娘亲的陪伴是世间最简单的依偎,许多年来,你母亲任劳任怨,我都看在眼里,可为何还能走到这一步,因为就算你母亲停下所有的一切时,我还在她的身旁。爱不可多得,亦不可不得,多得者容生腻,不得者易生疑,还不可仿效而成全心中对的爱的憧憬。汝生性刚柔并济,且柔有胜于刚,因而心思看似豪放然极为细致,易受心伤,年岁尚小,经历之事还只一二,多往后看,方是良效。”
与父亲的每次谈话,都觉得他是早就准备好的,好像相隔很远却能亲眼看见她经历了什么,只要你愿意开口,他都能说出其中的道理,让心中突然无比的豁然开朗,余梦烟很佩服父亲的本事,如果父母能陪到她的生命的尽头该是多好,这样凡有不惑时,听到父亲的话语,就能明了一切。
越是这样想,越担心父亲的身体,她想明天就出去找来大夫给父亲瞧瞧,记得母亲曾在聊天中无意说了句父亲在离开乌蒲镇后淋了一场雨,自那次病后还留有病根,那时心中烦闷之事太沉,没有将这句话太放在心上,如今后悔不已,比起天大的事情,还能有父母的身体重要?
“爹爹,我决定了,以后就陪着你们生活,不要在与你们分开了。”
“傻丫头,你的世界怎么可能只限于这个茅屋呢?”余代勖淡然一笑,“不能因为父亲说了这些话,你就一时感情用事,这里只属于我与你娘两人就够了,前些日子,至诚来过,与我说了很多的话,你的一生应该交给他才对,为何还要执着一个不爱你的人呢?”
“他来过这里?”余梦烟诧异的问道。
那日在静安观不辞而别,以为他是想通了才离开的,倒是自己那天莫名的心慌,将整个静安观找了遍,来这里是为何?
“是啊,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每每说起你,都觉得是他对不起你,上次来说,他要给你一个更好的生活,也不知要去做什么,我也没好意问,在这儿吃完饭就离开了。哦,对了,还送了很多粮食过来。”
总是不经意间听到这些话,让她的心难以平静,父亲总为着她考虑着这世间最好的幸福,她总却坚持做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以前还能想想如果回头看一看,或许能接受,只是习惯了往前看,感情这个事情还真是不能勉强,若能让自己顺其自然的喜欢上一个如赵至诚这样的人,那么她可能完成了父亲最大的心愿,如同喜来那般,嫁给了她认为是世上最好的男儿,那时,她也可以抛开一切繁文缛节,拉着心爱的人的手,让她带自己走。
今生无缘,来世亦无所求。余梦烟只能对着父亲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