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相驰远(1 / 2)
“心善则驰远。”王后停顿了一下,看着瞿归云:“不知道小云等到历尽坎坷后还会否相信这句话呢?”
瞿归云思虑了一下,然后反问王后:“那么久了,如今王后对玉塔的认知南辕北辙,今后还会否坚信冥阁的道呢?”
“我会,按照我的心,我没什么愿变化的。”
“那我也会。”瞿归云笑着回答王后。
虽然都有所崩溃,但仍然坚持初心。善永远为善,一旦善人有一丝歹念便会得报,一旦恶人有一丝善念便一定会有所获。
瞿归云低低眼睛,轻声言:“可惜,同样是修道宫苑之地,玉塔是地狱,冥阁却是人间。”
邢王后看向瞿归云,见她深凝着瞿归云垂下的眉目,过了一会儿,言:“若玉塔也能把规矩变作清修之道任人选择出入,它也能是人间。”
“可那的人的确和王后不同。”
“那是因为他们被吓着了。”
“而那些挥舞鞭子的道人,因为人的弱小而蛮横便不是道人之心。”
“那是他们变了,只记得职分,而忘记了道。天道,一直都没变。”邢王后抬起头,望向门外。
她眼里绽放着两朵莲花,她平淡的语言里,竟有强大的力量。瞿归云放眼望向冥阁之顶,她被邢王后的话所感动,这是她所不会去效仿的,却会敬重的一个信仰坚定的人。
“王后很像我一位亲人。”
“谁?”
“她是我的嫂嫂,不过我和她不熟。”
“你说皇后吗?”邢王后依然没什么动容。
瞿归云笑着讲:“对。虽然她没有王后这样恬淡无为,但她也有一颗善心,嘴角也常常有笑容。”
王后听了,就抬眼看向瞿归云:“你也一直微笑啊。”她顿了一下,又道:“但你年轻,且有所渴求,哭和怒都是年轻人应得的。”
“你想在南恒,还是沧元呢?”
瞿归云听着王后发问,笑道:“我已经在南恒了。”
王后低了低头,道:“我去过的地方很少,但在冥阁,我又能去很多地方。”
瞿归云看着邢王后,觉着她正在发着亮光,仿佛下一瞬就乘鹤成仙,如烟而去了。
“一开始接触道,是因为有心疾不易动气来修身养性的,却发现,这能叫我到各处去。冥想时,好像南恒四处我都去过。”
“王后有心疾吗?”瞿归云淡去笑容。
邢王后点点头,接着就听见周耽的声音悄然响起:“母后的心疾已经很多年了。”
“御医言无药根治,疼起来钻骨一样。如今,也只是每日煎一贴药来。”王后解释。
瞿归云看了一眼周耽,又看了一眼王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然后问:“无法根治?”
周耽点点头,道:“是的。没有药能治。”
瞿归云刚刚心底有些不自在时,周耽又开始说话:“寻医问药很久,但是钦天监说,断魂林的因果可以治百病,不过我派去了很多次人,都死在了里面。”
“我劝小耽不必如此,可他还是不听。”
“于是我就被母后拉来修道了。”
瞿归云觉着脖子后面凉凉的,但她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怯意,抬头看了一眼周耽,他正阳光的扬着嘴角,和王后说笑。
周隐带着文息,在蕴遐宫内闲逛,却也不是闲逛,他心里是有事的。
早朝上机要堂报,西越又往前驻扎了很大一段距离,隔着黄沙散漫,几乎能从拢水郡看到西越兵队。中书令康忠义亦然觉得奇怪,他所奇怪的,是武季为何要让自己的军队去充实乌月关,乌月关是有兵符的啊。在这,充实乌月关,是要开战的意思吗?
周隐本要问周立什么态度,周立摇摇头,他觉得这一战怕是一定要开,西越来势汹汹,恐怕不可不战。
周立还是挺失落的,他不愿意开战,况且他听说拢水郡百姓因为知道自己的家园,将会变成战争开启的驻点,再看着年轻男人随着城主队伍进了营帐,就觉得生活没了指望,东逃西窜的离开了拢水郡,导致拢水郡几乎成了空城。
想要从商的去南恒,想要继续从农的,就去了大瞿。已经年迈的或弱小的,就在街上乞讨,他们走不了远路,只好守在家乡。而家乡土地无人耕种,荒废;街道无人经营,荒废;就连河流,因为淤积不通,也荒废。
周立叹了口气,他听到这些事后,内心便是一阵忧伤。下了早朝,周隐路过他宫殿门口,便能听到一阵阵凄凉的箫声。
周隐也无可奈何,战争迫在眉睫,这是唯一生存之道。这是难以缓和的局面,毕竟是他国发动,他难从中干预。
他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桂枝宫,却没有进去,他难以面对瞿归云,是他没对得住她,害她伤心。这几日听周器讲要赶紧让周立与孟欲丞成亲,便叫礼制一概从简了。
不过说起孟欲丞为何答应,还真不是仅仅因为孟衣答应杀了靳辞。
这日孟欲丞夜内休息,做了噩梦,忽然觉得有人要扒她衣服,那人果然还是一张对她垂涎已久的丑恶模样。她拼命挣扎着,就在自己将要被玷污之时,白君拍醒了孟欲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