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相别离(一)(2 / 2)
“不对。你的选择,就是老天要给你的选择,就是你自己的选择。”
周隐回头看向文息,刚要问什么,那双眼睛就飘到了文息身后……
文息扭头看过去,就见到瞿归云站在廊子拐角处。
他扭头低下了双眸,站到了周隐身后。
周隐看着瞿归云慢慢往前走过来,沉着的呼口气,将酒壶放在身旁,用目光迎接她。
瞿归云走过来向他行礼,周隐也与她对礼。
“世子怎么不在宴席上?马上公子立就要敬酒。”瞿归云道。
周隐笑着摆摆手:“他是兄,按祖庙规矩就不能给我敬酒。”
瞿归云本要说地位之别,但还是憋了回去:“那……”
“殿下找我有事?”
“世子不想看到周孟夫人是吗?”
周隐斜斜眼睛,不再看瞿归云,笑容也慢慢消逝,心里面的思量,如一层涟漪裹住一层涟漪的轻轻涌动。
瞿归云低低眼睛,然后苦笑:“看来我猜对了。”
“殿下猜这干什么?”周隐歪着头,看着瞿归云。
瞿归云一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而文息却看在眼里,他大概明白瞿归云的心思。
瞿归云无法说出自己为何要猜这些,只是因为她自认为,比不过孟欲丞在周隐心目中的地位,才会有些自嘲。
就在那个山洞里,他念念不忘的风筝,日思夜想的那个梦。
虽然那个风筝是周罗的,可瞿归云不知道,所以这个风筝就成了孟欲丞的了。
“这不是殿下该了解的。”
“你放不下她。”瞿归云面无表情,朝周隐摇摇头。
周隐冷冷一笑,看着瞿归云,阴阳怪气的道:“六殿下聪慧。”说罢,一手撑着腰上的寸天剑,一手拿着酒壶,一摇一摆的往前去了。
说出口的话,他已经收不回来了,借着酒劲,他脱口而出如此伤人的话。周隐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却无法改变了,这句“聪慧”,能让瞿归云记多久,他不清楚,吐出为快时,并没有嘲讽她的快感,反而更加失落,因为她没有骂他,因为这句话非他本意,因为伤害自己重视的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会让人后悔,让人毫无发泄后的舒心。只有更加伤感,又叠加一层愧怍。
“真不是个玩意儿,一点没明白殿下的心思。”吟如嘟嘟囔囔的骂道。
文息走时,看到了瞿归云暗伤的表情,他和瞿归云一样,是明晰的,可心情却着实有许多不同。
瞿归云暗自神伤的往桂枝宫去,路上遇到了柴寒楼,他一个人在一棵树下站着,没有阳光,整个人躲在枝丫下面。
“巫卿?”瞿归云奇怪他会在这。
柴寒楼转身朝瞿归云拱手行礼,然后道:“六殿下看起来不开心。”
瞿归云没有讲话,只是低低头,难以吐露。
“接下来,兴许殿下更不开心。”
吟如一愣,愤怒的跳脚:“你这厮说什么呢!”
瞿归云拦住吟如,看向柴寒楼:“巫卿是知道了什么吗?”
柴寒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真是这样,殿下怎么办?”
瞿归云浅浅一笑,然后准备离开:“总能挺过去。”
柴寒楼看着瞿归云离开,的确,什么都可以挺过去。
等到瞿归云快到宫门口时,就见江徐徐站在那里等她,身边站着一个人,瞿归云见过他,他是大鸿胪寺的卿臣。
几人相对行礼后,她才发觉这个臣子官帽绫带是白色的。
江徐徐一脸凝重,看着瞿归云:“殿下,鲁大人是来接您回沧元的。”
“回去?怎么回去?”瞿归云看向这位鲁遥生。
鲁遥生摸了摸胡子,无奈的叹口气道:“这恐怕还要让殿下自己想办法,啊,少卿已经去和恒国公谈判了。”
瞿归云越看那白色的绫带,就越觉得不安,她皱起眉头:“出什么事了?”
“哎……”鲁遥生沉沉的叹口气,然后道:“承贤皇后,薨了。”
承贤皇后……
“承贤……是谥号?”瞿归云一愣:“怎么回事?”瞿归云心里已经开始生出一条一条的线,将那块血肉一点一点缠起来,勒的很紧,勒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