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抉择(二)(1 / 2)
但是,最让撒库亚纶担心的,还是她的这个情郎。
他是个野人。连话都不太会说的野人。
他唯一会说的,就是她的名字。
他是否愿意离开自己长期居住的地方,跟她到另外一个全新的地方去吗?!那里的人会不会嘲笑他?!会不会欺负他?!
换一个自私一些的说法。爱情,本来就是很美也很脆弱的东西。任凭什么,都容易把它打碎、扭曲了。与其最后结局惨淡不堪,还不如在最美好的时候,就戛然而止。
撒库亚纶沉默着,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开口。豆大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只不过她的眼泪这次不是为了自己而流的,而是为了她的情郎而流的。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爱一个人的感觉。
她发现妹妹和自己原来的未婚夫勾搭在一起的时候,也曾流过眼泪。只不过那个时候,她的愤怒和不甘,都是为了自己。流泪之后,只会让她更加坚强而已。而此刻,只要一想到要离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的心就跟被撕成了千百瓣一样的疼痛。
她的情人却慢慢的靠近,又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粗糙的手指摸着她的脸颊。
他在心疼她啊,只要有什么让她掉泪,他的心就开始疼了。
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没有人陪着他。他只能抬着头,看星星,看月亮,想着也许星星月亮是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的。
直到那一天,他在大雨中,捡到了一个哭个不停的女孩子。她哭得那样伤心,他突然也就哭了,好像把心中积攒的什么东西,也都倾倒了出来一样。
爱情,本来就是和话语、逻辑、出身都五官的东西,就萌发在心灵相通的那一刻。
我怜卿来,卿亦怜我。
流着眼泪,撒库亚纶和那野人突然就又笑了,两个人十指纠缠不知怎地,就在一起。
既然存了在一起的心,就要勇敢的走下去才是。就算最后结局收尾不好,那又如何,总是好过遗憾终身的呀。她可不想等七老八十之后,再孤身一人拄着拐杖,回忆自己曾经如何让幸福从手指间溜走了。
就在这时,他俩突然听到“哎呦”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却是冒顿正拿着一只空碗,身上都是热水的水气,而阿狸正一脸大爷般的看着人家。
撒库亚纶:}——)()——*()&*()……&*%()……*)()&——我早就听说中原有的男子经常虐待妻子,如今一看,果然不假,这小哥儿的妻子都有身孕了,还有给他服侍茶饭,丝毫不敢懈怠。现在居然还拿热茶泼人家。哎,想来,我家椰子壳也就是不会说话,而且有点木讷而已,可是在心疼人这一项上,可比这小哥儿要强多了。
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划归到“渣男”范围的阿狸终于结束了懵逼状态,跑去找此间的主人撒库亚纶要点药过来,冒顿却已经手疾眼快的把两只烫红了的手放进了冷水桶里。阿狸拿着药,折回来,满脸通红的站在他跟前,连头都不敢抬。
冒顿心想这紧张一个什么啊,他那老师,匈奴最最尊贵的右贤王大人,隔三差五就打翻了热茶、奶茶什么的,而且每次打翻之后,那热汤热水的都一滴都不浪费的泼在他姨夫左贤王的衣服上。他姨夫每次都是云淡风轻的回去,默默的换了衣服,然后再回来。
“做男人,一定要有气量。”他姨夫经常跟他这么说,“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冒顿一挺胸,一抬头表示这便是本大大大大大单于的气量了。
要是按照撒库亚伦平常的脾气,一定会好好的给这个生的不错、心肠却忒黑的中原男子一点警告。就是男人有本事是好事,但是不能仗着自己有本事,就总欺负媳妇。但是等她走到近前时才发现,这“小媳妇”好像比她相公还高一块,脱了袍子才发现,身材也比较魁梧。
呃,撒库亚纶心想,这……莫非是个男的?!不对啊,刚才还孕吐来着。嗯,估计是因为是匈奴人,所以身材比较高大魁梧就是了。
不过,想到这里,撒库亚纶也有一点脸红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也能怀上宝宝呢。父亲去世,妹妹和二娘跟仇人没啥区别,她还是比较渴望温暖的亲情的。
而且,孩子本来就是夫妻之间感情的纽带呢。
等手上的红肿稍微消退些了,阿狸小心翼翼的帮冒顿把手擦干净了,然后又上了药。
不过,这时阿狸才发现,这个匈奴少年手上的老茧……可真是够厚的。摸起来手感一定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