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决裂(六)(2 / 2)
樊绣衣脑袋上那几缕呆毛都不好了,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又变回了可达鸭的状态。
戚楠今天,可是有备而来。
他今天下午刚刚和巴女商量好了,怎么给樊绣衣下套儿,谁知就传来了消息,说是一个匈奴女子去了樊绣衣的大帐,俩人竟然还巴拉巴拉巴拉的说了不少的话。巴女一听,立刻计上心头,让戚楠赶紧趁着女子没走,去樊绣衣的大帐好好的闹上一番。
戚楠听了这话,就赶紧让人备马,一路飞奔过来,要抓个现行。偏生,戚将军身份尊贵,这身子也就跟着尊贵起来了。平常吃的好,睡的好,除了歪脑筋动的多了些外,基本就没有什么其它运动了。平常穿着便服在家的时候,就跟那怀胎五月的女子差不多,脖子底下,就全都是肚子。这一路虽然是骑马,但是也够他和他的那匹爱驹受的了。好不容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军营,戚楠立马就进了樊绣衣的大帐。
戚楠原先还想着,这樊绣衣估摸着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跟匈奴人勾勾搭搭的。可是一掀开大帐的帘子,看见里面果真站着好几个匈奴女人的时候,戚楠才不得不相信,樊绣衣竟然真的有这胆量!
这么一弄,戚楠反而不敢动了,这匈奴人厉害,他还是知道的。这这这这这万一樊绣衣恼羞成怒了,勾结匈奴人,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给做了,他可就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尴尬。大双看着戚楠,有点紧张,生怕这个爱闲打听、爱编排人的戚将军会追问她,公主殿下为啥这两天一直都没有露过面的事情。而樊绣衣一脸冷漠,一幅“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您贵人临贱地儿,难得难得,要不要在下扫榻以待”的样子。而那个头上裹着白色纱布的小姑娘直接就蹦起来了,看样子,是要找戚楠拼命。
樊绣衣内心“咯噔”了一下。
这是要出事儿啊。
这是要出大事儿啊!
戚楠当下把心一横,心想今天这事儿啊,还真是一不做,二不休。一下子就跳进来了,一幅后妈看见前妻留下的闺女屋子里藏着个男人的表情,指着樊绣衣说道:“樊小将军,当真是好雅兴啊,我说您怎么天天也不愁着娶媳妇的事儿呢,原来这是另有红颜知己相伴啊。”。
就是口味不怎么样,戚楠嫌弃的看了看那几个匈奴妹子,再一次确定了樊绣衣的口味太够独特的事情。
在旁边已经磕了半天瓜子儿的文书小哥立马也就蹦起来了,全身上下,干净的连一点瓜子壳儿都没有,简直让樊绣衣怀疑,他是不是去换了个新衣服才过来的。
文书小哥冷笑道:“戚大人来的正好,我家将军,正好要去请您呢。”。
文书小哥儿这么一说,戚楠就愣了,怎么着?要去请我?合着樊绣衣这是做了一个套儿,让我自己往下面跳啊!
文书小哥儿见自己一句话,就压住了戚楠的气势,赶紧乘胜追击,手往那个匈奴的巫女那里一指,然后说道:“这位姑娘是匈奴某个部族的女祭司,兼任族长一职。她是此次的苦主。她说,这几个早上被戚大人指认为奸细的匈奴姑娘,是她部族的人,绝无可能是细作,而是进入平城后,不小心被人贩子给拐了,然后才辗转被卖到了戚大人的手里!”。
好吧,其实那个巫女没有想要声讨戚楠的意思,但是文书小哥儿颇为精通吵架的精髓,就是不紧紧要在气势上面先压对方一头,而且最好就是先发制人。
果然,戚楠一下子就蒙住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巫女好几眼,心想竟然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这个又丑又凶的女人到底是打哪里冒出来里的?!
樊绣衣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
什么叫欺人太甚!这就叫欺人太甚!
其实从之前刘芳找碴子跟他吵来吵去的时候起,樊绣衣就知道是这个戚楠在背后作妖。樊绣衣天生来时个好脾气的,一忍再忍,还是希望大家可以和平共处。但是,这戚楠一而再,再而三,实在是可恶的很!樊绣衣此刻只恨自己生的太美了,要不一定要学阿狸的样子,狠狠的给戚楠来上一刀子,怼的他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樊绣衣冷笑道:“戚将军啊,难得来军中啊!本将怎么记得,戚大人日常都在楚楚馆、婷婷坊度日呢?今儿这太阳,可别是从东边落下的吧。”。
虽然眼下形式万分紧张,文书小哥儿却还是冷不丁的乐了出来。哎呦,实在太好笑了,怎么感觉那么大一股的醋味儿呢?合着二位将军这不像是在讲理,而是像留恋青楼楚馆的丈夫和家里怨气冲天的夫人对峙一般。
可是,其他人可没这种好心情。
尤其是头上绑着纱布的那个匈奴小妹子,眼睛里就差把火了。
她们中年级最小的那个女孩子,今天早上,就是被这些汉朝的军士打死了!
他们没有本事和匈奴的男人去打、去抢,竟然就背后使软刀子,对着一群老弱妇孺下手,呸,算什么东西?!
可怜死掉的那个小姑娘才十三岁啊!这群畜生怎么能下的去手的!
巫女却抓住那个她的手,不让她轻举妄动。
头上裹着白纱的小姑娘跳了起来,哭着问道:“阿姐,我知道她不是咱们部族的人,但是我跟她是一路一起来的啊!她就这么死了,我以后睡觉都不安心啊!”。
巫女低下了头。她知道自己冷漠。可是,死掉的那个女孩子毕竟不是她部族里出去的人,她无权干涉。
还有,从现实的角度来看,她实在是没法子讨回这个公道的。说真的,她能把自己部族的人都回去,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这还得感谢这个汉朝的将军。
巫女朝着樊绣衣的方向看了一眼,知道他其实做了一件多么人次、多么难的事情。
在匈奴,残暴和武力才被人称道,被人尊敬,就类似于他们的大单于,就是这样的人。果断,冷酷,而睿智,无论在上面情况下,都能做出最理性的判断。
但是,巫女却一直认为,要是勇敢者内心多有那么一点温柔,才是最好的。
就像一个和睦的家庭里面,父亲要勇敢,而母亲要慈爱一样,一味的争勇斗狠,并不是好事情。
而就在这时,樊绣衣却也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