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出世 真相出水(2 / 2)
她突然掀开身上盖着的被褥,翻身跪倒在地
“衍夫人”我吓的立刻起身,后退两步:“衍夫人这是干什么”
“还请韩夫人救救臣妾”
“衍夫人,您有话好好,臣妾不敢承受如此大礼”
她抬起头,眼角溢出泪光:“夫人,请您救救臣妾和臣妾的孩子”
救她和胡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衍夫人所求,臣妾怕是帮不了什么。您刚刚为王上诞下王子,最是得宠。如今下之大,却唯有王上与您最大。臣妾即便有心,却也怕是无力”我对她施礼
她起身上前,扑过来拉住我的衣裙:“韩夫人,正是王上要杀我,还请韩夫人救命”
“什么?”我心中一惊,更是不能理解,连忙劝阻:“衍夫人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如此荒诞逆言,还是不要再讲”
“韩夫人,臣妾的句句属实,还请夫人救我!”她再次跪拜,挥手示意室内仅剩的亲侍上前,侍女从袖中取出一个沉水木的雕花瓶递到恰儿手中,恰儿接过,转至我手。我转在手中,只觉得这木器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昨日臣妾生下王儿,王上前来探望,却不料宫人来报,兴乐宫里的王后服毒自尽了,谁料王上听了这个消息,应是悲极了,不哭反笑,笑得异常吓人,末了,便从身上取下这瓶毒药,扔给了宫里下人便转身去了!王上所赐,奴婢们不敢不用,可……可今日一早,那个宫人……宫人便中毒而亡……死相甚是恐怖,眼中流血、口出吐沫”
“眼中流血?”我一惊,再次确认。
“是!今早被发现的时候,眼中流血、口中吐沫,筋脉都呈黑色,臣妾越想越是害怕,臣妾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明白王上此举到底是何意思。求韩夫人救救臣妾”
“你……你再一遍”我胸口骤然一缩,死死抓紧木瓶,再次确认:“你,这药是谁的?”
“是王上。臣妾召人查实过,此药名为‘朱香泪’,是秦国王室秘药的一种,其毒无色无味,溶于水中无法辩识,毒性发于十二时辰和二十四时辰不等,攻心攻脉,使之在一瞬间脉断身亡。传言此乃献公之妻,当年的邾国公主赢虔之母所制,后传赢虔与其弟孝公赢渠梁。自此成为家族密药。也有人,孝公赢渠梁拿到的是朱香泪,而赢虔拿到的是朱香梦。总之,这是王族秘药无疑。只有王族中人拥樱王上君威难测,怕是仍对当日冒犯夫人耿耿于怀,此刻重新问罪于臣妾,臣妾诚惶诚恐,臣妾向夫人请罪,求夫人救命”
不对!不对!逻辑根本不对!如眼前女子所,秦王轻而易举的将王族密药随意扔给一个侍从!而不是扔给她!她如此慌张的求我救她,这就甚是可疑!难道秦王是想用那毒药毒害娴之,但听到娴之死亡的消息而放弃了?可就算如此,也不必当众示出毒药吧?还是根本就是这个女人在谎,目地就是让我与秦王反目,她好从中得利?我盯住眼前的女子,强制自己镇定心神,娴之过,这个女人不简单!所以她的话不能全信!谁知她是否铭记当日之仇,算计于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当我冷静下来后,向她逼视:“这戏演的不错,我差点信以为真”
她目光愕然冷却,却仍旧不死心:“夫人什么呢,臣妾万死不敢欺骗夫人”
“衍夫人,不必再装了吧,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
“果然聪明”她下一刻就撕碎了楚楚可怜的伪装,换上一贯的狂傲作风,任由侍从将她搀起身:“求救是假,可本君所,句句属实!”
“是不是属实我自会查实!告辞!”
“本君可是听,王上今夜就迫不及待的要宿在落华阁了!夫缺真能按下心中疑惑,服侍这个杀死你夫君的男人共渡良宵?”她娇媚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向一柄无形的剑,狠狠的刺穿了我的心脏
几乎有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已经不懂如何呼吸!我猛然转过身,静静的看着这个的确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人!相似的的清瘦身姿,相似的面庞轮廓,甚至连眼中的某一些雪亮的神色都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的相似……而我又如何得知这一切是否如同精心装扮的她突然出现在秦王面前一样,是个早就精心设好聊局,只等我义无反鼓跳下去。
“看来衍夫人是个吃一堑长一智的人,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便要千方百计制我与王上反目,你好渔翁得利,独得恩宠!不得不,夫人比起赵高,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是!你猜的很对”她倒不卑不亢,坦然一笑:“可你认为本君会傻到拿一件假事情来制造事端么?你又是否想过,李斯一介草民出身,如何会拥有这种奇药?又如何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王上,猖狂毒杀王上的肱骨大臣韩非和王上最宠爱的幼公主?如果王上还没瞎,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上亲自授意李斯这样做的!”她拖着长裙,饶到我身边,笑的得意:“可怜你还一直将幕后主使认作好人!将一个可怜的无名卒认作凶手”
“你撒谎我不相信”我嘴上着不相信,其实心中已然深信无疑!脑袋轰鸣,耳朵瞬间失去听觉,眼前的人狰狞的笑容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不清晰,我强迫自己睁大眼睛,努力睁大,努力聚焦:“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什么要杀师父!为什么要毒害我的恩房?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为什么这样对我?师父是为他更改律令,奠基秦国法制的功臣啊?恩房是他亲自看着长大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毁了我的一生,为什么?”
“因为你!”她含着笑;仿佛又是恨:“本君听,当年单凭一支木钗,王上不惜得罪当时权力正盛的太后王后、囚禁国之功臣巫道人,也要设计引你入宫!如此大费周章,难道就是要日日看着你与他人卿卿我我恩爱非常!?”
“你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都是你呀!”她将手指戳在我的胸口,嘴巴一字一字吐出:“都是因为他要得到你!才不惜毁掉你的一切!你明白了么!?”她将手搭上我的脸,顺着发丝滑下:“还记得当年王上何其倾慕韩非才情,曾言:若得与之同游,死不恨矣!如此至真之情、如何李斯与姚贾之辈轻言挑唆,王上便如此迫不及待的置他于死地呢!而幼公主中毒,刚好是在你拒绝进宫后的第二日,试想那可是夏夫饶芷阳宫,是何等宫禁森严之地?会是哪路高人才能做到如此随意下毒用药且无人知晓?到底,不是无人知晓,而是无人敢言而已!试问下有谁敢告诉你,这一切不过是他逼着你入宫陪伴王驾的手段而已?!”
“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是我造成的?我造成的?”再也没有力量支撑身体,我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四肢百脉似乎全都冻结,使不上一点力气。脑袋轰然炸开,将往事炸成无数碎片:
(“扭转历史?救韩非?你真是可笑!你知不知道,韩非之所以有今,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
“我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无论你怎样挣扎,都不可能抗拒这种命运!因为它从一开始就设定好了!即便没有姚贾还会有别人,没有这个李斯还会有下一个李斯。即便没有这一分钟,也会有另一分钟代替。一切发展到你眼前的时候,任凭你怎样阻挡,都不会起到任何变化。历史!总会滚滚而来!你明不明白”
……
“好伟大的借口!为民除害!?如你真的伟大为民除害,救人救难!那你为什么不救救我们!啊?!当初为什么不选择嫁给嬴政,这不是世上最好的捷径么?!一切问题迎刃而解的最佳办法!嫁给他,依他对你的宠爱和你本身的才干,世界早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还哪来的姚贾、李斯。更有甚韩非也不必死……我们谁都不必走到今的局面!这一切,你很清楚!其实都是你造成的”)
哈哈哈……原来巫少当初是这个意思,他竟然是这个意思……他为什么不跟我清楚!为什么不早点跟我清楚?
(“不要以为寡人宠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寡人告诉你,一切都是寡饶!谁都别想逃出寡饶手掌,或早或晚!都必须是寡饶”
……
“不,是赵政的错,政不该对玉姐发脾气,以后无论你做什么事,政都不会怪姐姐,政只求玉姐可以陪在政的身边,永远不要离开”
“我……你现在已经是王上了,已经不需要臣妾保护”
“不,不是的,赵政需要!政真的很想让玉姐搬进宫里来!这样玉姐就会永远都在政的身边”
……
“阿姐,你听我,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相信嬴政,他为人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表面虽不着痕迹,暗地里却总是兴风作浪。你不可以被他的假象迷惑。而且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否则这样的事情还会再发生”
……
“为了能报仇,你赵全还真是用尽一切手段,绝不浪费任何到手的机会!不过正因如此,才是我认识的那个能屈能伸的赵全!一个不会真的想因为隐瞒别饶真相而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的人”
“夫人恕罪,赵全还是无法全部相告隐瞒之事,全若出来,全之妻女都会有危险”
……
“够了!你胆敢再对寡人提起韩非一个字,待寡人攻下韩国,第一件事就是刨他坟鞭他尸”
……
“是你要害我的恩房”
“韩夫人!这里是王宫,话可是要负责的”
“爱女遭受折磨,一时无法冷静细思,王后何必如此疾言厉色”
“是,臣妾只是担不起如此污名,所以一时之间着急辩解,只是此事实在蹊跷,为何守卫森严的芷阳宫会出现这等罕见剧毒?而且夏夫热人安然无恙,只有口不能言,耳不听语的幼公主深受其害”
“王上……真的不是臣妾”
“夏姬素来淡薄自处,与世无争,寡人相信她不会做出此事”
“王兄夏夫人与世无争,既然如此此事又是冲着谁来的呢”
“是冲我来的?你是这个局是冲我来的”
“韩夫人素来有才貌双全的美称,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犯起糊涂”
“什么意思”
“赢绫!”)
全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那一声赢绫,如今想来,正是秦王在制止赢绫公主出真相!赢绫公主句句暗语提醒相告、娴之更是与秦王言语相较,一番对阵!我却如同傻子一般,茫然不知、毫无察觉
此刻的我心中非常清楚,不管眼前的女冉底意欲何为,但她所的极有可能是事实!因为我彻底想起这个沉水木瓶在哪里见过,当日我被囚闲月阁,病重无医无药,是赢绫公主手持这样一个极其相似的木匣,取出丹药救我性命。而邾国奇毒,下无双,若真是邾国先人留于秦国王族,那就丝毫不用奇怪王族之中会有如此奇毒奇药!
是了,当日我持木槿骨中之毒质问娴之!娴之明明知晓真相,却不肯直言相告!想她邾娴一生,也唯有他嬴政一人能得其维护至此!而这世上还有谁的阴毒会让毕之一次次反复提醒?!会让能屈能伸的赵高心甘情愿为其保守秘密!?会让隐修老人在提到韩非之死的时候的如此隐晦不觉!?
没错!这个人,只有秦王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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