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 ?风波?(1 / 2)
李仁德斜眼瞪了他一眼:“那咱家就不去了,事情没办成那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你给咱家顶着。”
“哟!这……小的可不敢……”无奈之下,孙长喜也只能够放行,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弯着腰跟在他们的身后,依旧是努力地想要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待走到寝殿门口之时,李仁德回首淡淡地瞥了孙长喜一眼:“咱家这就进去了,孙公公还请自便。”
但是孙长喜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只见李仁德恭谨地将身后内侍请了进去,正当他纳闷之时,那名内侍便突然转过脸来直直地望向他。
“啊呀!”孙长喜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真真要吓死人了,一瞬间他的双腿便开始打颤,他看清楚了,真的那清楚了,那人分明就是……就是……
“娘娘,奴才叨扰娘娘了。”李仁德一进入便见穆景瑢端坐在梳妆台边,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道:“李公公,本宫知道你会来的,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是,娘娘。”李仁德立即躬着身子把身后之人请了过去。
“那么景妃可曾想过朕也会来呢?”内侍突然抬起头,取下帽子,眼眸中带着一丝的戏谑。
穆景瑢倒是真的吃了一惊,笑容凝结在了唇边,怔愣了半刻之后立即起身,臻首微垂,袅袅福身:“臣妾见过皇上。”
“平身。”萧佑庭爽朗地笑出了声音:“方才景妃可是被朕深夜到访吓到了?”
“没有。”穆景瑢淡然而从容地走至桌边为他倒了一盏茶,茶水轻薄的雾气将她略高深的笑意隐去,她一转身便柔声问道:“既然皇上特意穿成这样过来云时宫,那臣妾便只能允了。”
“朕可是什么都还没有说,景妃怎么就允了朕呢!”萧佑庭对着茶水吹了吹,似是自语道:“玉露春……爱妃这里竟然会有月城的玉露春?”
穆景瑢的面色微微有变,但是她却是不动声色地笑着说:“这茶是去年臣妾的父亲去月城的时候带回来的,臣妾闻着不错便留了一些,若是皇上喜欢……”
“朕若是喜欢必会常来你这云时宫坐坐的。”萧佑庭幽深的眸子仿佛见不到底,他没有办法忽略掉穆景瑢脸庞那转瞬即逝的轻微变化,即便她掩饰地再好,却依旧还是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穆景瑢并没有想象中的雀跃,有的却是出乎预料的不以为意:“皇上若是真的常来,淑妃娘娘必定又要打翻醋坛子了,到时候可不就是落水那么简单了,皇上还是直接和臣妾说罢!今晚的目标是谁?”
“云太妃。”萧佑庭轻轻啐了一口玉露春,那茶香便溢满了整个口腔。
“云太妃……”穆景瑢在脑海中仔细搜寻着有关云太妃的一切,先帝在世的时候,这云太妃也算无争,与太后交好,没有子嗣,为人懦弱没有主见,确实是一个好下手的目标,她微微一笑:“臣妾明白了。”
“若是不愿意,你可以拒绝。”萧佑庭放下茶盏,深深地凝望着她,似乎并不想放过她的任何一点神情的变化。
穆景瑢在他的注视下顿时有些窘迫了起来:“臣妾愿意,既然是臣妾惹出来的风波,臣妾自然有义务将这风波平息下来,让那谣言停止继续流传,以免晚妃继续蒙上这不白之冤。”
“李仁德!”
李仁德立即向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两人的面前,缓缓打开,里面出现的赫然是一张人的脸。
穆景瑢暗暗惊讶,并没有如一般女子一样吓得面色苍白,她先是一愣,突然望见了萧佑庭质疑的目光,随即才大惊失色地叫出了声来:“啊!皇上,这是什么?”可惜,沉着冷静的神色依旧是出卖了她。
“面具!”萧佑庭面庞的的笑意顿时全无,景妃啊景妃,原来你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之前的无争莫不都是装出来的么?
“面具?”穆景瑢疑惑地望了望他,又望了望李仁德。
“戴着这个,其余的你不用知道太多。”萧佑庭阖上盖子,眼中闪现一种异样的光芒。
“什么?红袖宫走水了?”太后本在贵妃榻上小憩,原本冯嬷嬷的声音低沉而细柔,入了她的耳朵却是陡然一惊。
在得到冯嬷嬷的确认之后太后突然一拍案几:“那红袖宫中囚禁着的人可出事了?”
冯嬷嬷观察着太后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如妃……好似是没出什么事情,并没有噩耗传来。”
“走,去红袖宫。”太后自贵妃榻上下来,脚步居然有些踉跄了起来,萧如韵,这个对于她犹如噩梦一般的人,会不会就此死去呢?不,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死去呢?
漫天的火光,映得整片天空都如鲜血般灿烂艳丽,侍卫内侍不停地在红袖宫和水塘之间奔跑着,但是火势实在太大,丝毫没有要被熄灭的迹象。
太后在冯嬷嬷的搀扶下来到了红袖宫,李仁德立即跑过来作揖道:“还请太后娘娘移步晚清宫等候消息,皇上已经在那里了。”
太后环顾四周,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她看到了信阳王萧亦寒紧紧地拥住一名披着披风的娇小身影,那人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突然回首,苍白的玉颜之上隐约泛起一抹苍凉凄楚的笑容,可是在太后看来却是如魔咒一般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
“萧如韵……她……”太后手指僵硬,颤抖着直直地指向萧亦寒和萧如韵所在的昏暗角落。
“回太后娘娘的话,如太妃并无大碍,还请太后安心。”李仁德深深地弯腰:“还请太后娘娘请移步晚清宫。”
萧如韵的模样便如鬼魅一般袭上太后的心头,挥之不去,她依旧年轻的脸庞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她不是疯了么?她是真的疯了不是么?可是为什么方才的那一抹笑容却是如此的清晰而深刻呢?这并不像是一个疯子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晚清宫的大殿,此时此刻的萧佑庭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当他看到失魂的太后之后急切地问一边的李仁德:“太后娘娘有没有受到什么惊吓?”他的眼角闪现一抹淡笑,逐渐隐去,其实红袖宫走水也算是一箭双雕之计,一来可以让太后来晚清宫,让她亲自证明忆晚不是那女鬼,那么所谓的谣言也就会不攻自破;二来也因为信阳王为如太妃求的情,既然如此,他何不就做个顺水人情将她放出来呢!
太后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抬眼淡淡地瞥了一眼萧佑庭身后的凌忆晚道:“哀家没事,只是这红袖宫怎么会莫名其妙就走水了呢?”
萧佑庭顺着她的口气说道:“就是呢!怎么就莫名其妙走水了呢?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那如太妃已被囚禁在里面那么多年了,也不该有什么仇家才对。”说至此,他饱含深意地望着太后苍白的脸庞:“您说呢?”
太后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提问心下陡然一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场火不对,必是有人蓄意为之,莫不是那萧如韵自己放的这把火吧!可是她分明就听出了皇帝话中的意思,要说萧如韵在后宫中的仇家,如今恐怕也就剩下她这一宫皇太后了,只是那些陈年旧事早就应该被遗忘在深宫之中,可还会有人会记起呢?
太后对于此事倒是磊落万分,轻描带写地说道:“也未必是一定要仇家才会放这把火,不是么?”
萧佑庭这才缓缓地笑了:“想必是那红袖宫年久失修,又正值炎炎夏日,不小心走水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说罢便开始询问李仁德:“如太妃现下状态如何?可救出来了么?”
李仁德万分恭谨地弓着身子回禀道:“回皇上的话,如太妃已经被救出,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精神有些恍惚,如今正由信阳王照看着。”
萧佑庭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上一代的恩怨他们这一代人并不想牵扯到其中,若是能够过去的便让一切往事都随风而逝吧!
但是太后却是冷冷地一哼:“那两姐弟本就是前朝余孽,皇上对他们未免太过于仁慈了,对他们的仁慈日后或许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前朝欲孽”四个字太刺耳,萧佑庭不悦地蹙起了眉头,正巧这个时候萧亦寒扶着萧如韵也来到了晚清宫,萧亦寒面如寒色,激不起任何一点笑容,显然是听见了这四个字,而萧如韵则是淡漠如初,低垂着眼睑,任萧亦寒抚着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缓步行走着,果然如李仁德说的一般,精神恍惚。
“今儿个晚清宫还真是热闹。”太后扬起头颅,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凌忆晚:“哀家可是打扰到晚妃清净了。”
凌忆晚淡然地走了出来,走至太后面前温婉福身:“臣妾不敢。”
萧亦寒扶着萧如韵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好声好气地安慰着,她却是睫毛一闪,一滴泪珠自眼角滑落,明亮的大眼直直地望向太后。
太后只觉得这眼神好似是淬着寒光的利刃,带着凄楚的恨意,只一眼便让她的内心隐隐有些颤抖了起来,那些陈年旧事虽然已经没人再提及,却始终在她的心头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
突然,萧如韵站立起身子,解下肩头的披风,削瘦的肩膀微微颤抖着缓步朝太后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静屏住了呼吸,太后身后的徐嬷嬷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迎挡住她可能发起的突然袭击,然而一切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走至太后面前轻轻跪了下去,将自己的头颅靠在她的膝头,双手温柔地环住她的小腿,似是沉醉地说道:“皇后娘娘,请您求求皇上好吗?我不想再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了,没有人的红袖宫太可怕了。”
正当所有人都吁一口气的时候,萧如韵却是突然站了起来,目光狠利地怒瞪着太后,以最快的速度自她的发髻扯下一根簪子,簪子的最尖利之处便在同一时间抵住了太后的喉咙,她阴声说道:“冯烟,我知道你早就想要让我死了,所以你才会千方百计地陷害我,让皇上囚禁我,我都知道……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