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时机(2 / 2)
尽管她也知道,自己这种一厢情愿的“必须”逻辑非常可笑。与其说是逻辑,不如说是愿望。而人的某个愿望或念头一旦太强,往往会内化为非常合理的逻辑。
所以六月十九这天夜里,她终没忍住问:
“珍夫人和瑾夫人各有所长,那瑜夫人擅什么?”
十几天过去,眼见阮雪音没有任何动静,云玺亦焦虑,正想着今夜怎么提醒她一下。她倒先关心起了别人。
“奴婢也不确定。去年天长节,后宫只瑜夫人一人,夜宴当晚,她送了君上一幅画,但——”
她欲言又止,终是放低声量:“君上打开后,脸色却不太好看。”
“画的什么?”
“奴婢不知。宴席上向来是涤砚伺候,只他看见了。”
许跟战封太子的死有关。
被心上人误解、冤枉、甚至怨恨,阮雪音虽无经验,想来也该极不好受。还是在生辰日。纵为一国之君、青川霸主,也有百口莫辩的苦楚啊。
但往好处想,若去年的画是纪晚苓亲作,那么极有可能她擅作画,最近悄无声息,没准正闭门创作呢。
这般思忖,阮雪音略宽心,想来今年的画,不会再叫顾星朗太难受。
她抬头望向墨蓝幕布般的夜空,进入六月,天气一直晴好,众星各司其位,如海上明珠璀璨。
不知竞庭歌那头查得如何。
便以一个半月时间计,待苍梧有消息回来,当是七月中下旬。天长节已经过了。
她约莫想着,其实不用等竞庭歌回信,现下的情形,也是可以找顾星朗一谈的。
因为折雪殿走水后的一个重要变化是,云玺无须再定期去挽澜殿复命了。
这当然是因纪晚苓的话说到了位。该不止战封太子之事,包括曜星幛,以及自己入祁宫是为借东西,事无巨细,那天早上的对话她都一五一十告诉了顾星朗。
否则顾星朗不会停下云玺的定期报备。尽管他是否完全信了借东西这个说法,她尚不确定。
所以她也颇欣赏纪晚苓。到底是纪桓的女儿,哪怕误会埋怨了顾星朗好几年,如今事情有转机也不会一朝冰释前嫌,但面对国事,她能将个人爱恨放置第二,毫不犹豫站在顾星朗一边,将从自己这里得来的所知尽数禀报,便是真正的识大体、顾大局。
名门闺秀,该当如此。
只是对阮雪音来说,若能确定此二人的关系改善到了何种地步,于谈判更有利。毕竟功夫不能白花。
她决定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