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只是个佣兵(2 / 2)
“那个叫王瑞的佣兵?”费斯特沉思着,“两个问题。第一,他现在也算是佣兵公会的人了。佣兵公会的‘灵刃’维拉会长是否会干涉?维拉作为老牌的高阶强者很可能是城里的第一高手,至少也是前三之列。他的声音不可忽视。第二,我和王瑞的关系不错。我们有机会拉拢他。他有中阶战士兼低阶法师的实力,而且这么年轻潜力可观。作为弃子是不是太浪费了?”
科尔伯爵敲敲烟斗笑了起来。“我的孩子,你看问题很敏锐。不过高度不够。”
“您是指……”费斯特思索着。
“你的两个问题其实可以归结为一个。你需要对佣兵与贵族的关系,有更清醒和更深刻的认识。”科尔伯爵回答。
“我们是贵族。我们有钱也有权力。而佣兵渴望财富又渴望地位。所以我们和他们是最坚固的盟友。我们之间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任何一个坐在高位的人,不管是高阶贵族还是佣兵高层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完全不用担心维拉会长有什么不满。即使他自己有什么想法,也必须以佣兵的利益为重。毕竟他坐在那个位置上。”
科尔伯爵用说教的语气继续说,“至于王瑞,他的确是个优秀的佣兵。但你也要记住,他也只是个佣兵。作为贵族,我们永远也用不着看上一个优秀的佣兵就试图招募到家族中来。”
看到费斯特想说什么,科尔伯爵挥手制止了他。“当然,我知道必要的武力是家族存续的关键因素之一。但是超出必要的限度就是浪费了,还可能带来不必要的危险。能牢固握在手里的利剑才是有用的武器。我们家族的护卫大部分都是世代成长在本地的,绝对忠诚于亚当斯家族。这才是我们值得依靠的力量。随意引入外来的高手只会损害内部的凝聚力。”
“如果有必要,家族世代累积的财富可以随时在佣兵工会招募二十个以上有中阶战士实力的高级佣兵;同样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在领地内立刻动员三万农夫作为民兵,只要给他们每人一支长矛就够了。但是在有必要之前,不妨让农民们留在地里耕作,让佣兵们在城里做任务维生,不必把他们都养活在我们的城堡里。那很昂贵。”科尔伯爵说。
费斯特律师看上去还是有些犹豫。“但是据我所知,南部的一些家族比我们拥有更强大的武力。”
“你说那些吸血鬼们?”科尔伯爵冷笑了一下,“那些家伙情况不同。他们有一些非法的生意需要信得过的人把持。我们家族和帝国的关系要亲密的多,没那个必要。而且他们的核心武力也同样是几百上千年家族内部慢慢培养的,不是依靠随意的招募外人。”
“您说的有道理。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费斯特回答。
“不,我的孩子,我们并不是只有招募他为属下一条路可以选择。我们还可以选择让他成为我们的朋友。”科尔伯爵笑了起来。
“朋友?他的身份够吗?而且他有什么足以回报家族的吗?”这回费斯特真的惊讶起来了。
“亚当斯家族为自己的贵族身份而骄傲,但这并不是说我们会始终以地位取人。他的实力现在还只能算不错,但潜力已经足够让我们在适当的时候表示一点善意了。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这点善意都是家族可以承担的。”科尔伯爵说。
“至于回报,孩子,我们的家族已经传承了一千年,还将继续传承下去。我们有的是耐心等下去,等潜力化为现实。”科尔伯爵补充说。
“时间越久,不确定性也会越大。”费斯特提醒。
“没关系。我始终相信,不求回报的友谊是坚固的,也更禁得起时间的考验。亚当斯家族是慷慨的,乐意散播善意。你将来会发现,更多的朋友比更多的属下是更加可贵的资源。”科尔伯爵感慨地说。
费斯特思索着父亲话中的含义,最后点点头。“您说的有道理。是我太心急了,急于扩大家族现实的武力。但是我们如何向他表达友谊呢?”
“耐心等待。雪中送炭才是最好的方式。按照沃尔加城主信上的计划,很快我们的小朋友就会需要我们的帮助了。”科尔伯爵说。
“这是雪中送炭?”费斯特律师苦笑。“明明是我们有意挖坑让王瑞跳,然后再伸出援手。”
“不是‘我们’。”科尔伯爵纠正他。“陷害王瑞的是城主。亚当斯家族负责事后伸出援手。这里面的区别不要搞错了。陷害王瑞的事我们从来都不知道。记住这点。”
科尔伯爵把信件在灯上烧成了灰烬。
“好吧。我懂了。不过城主的计划没有问题么?”费斯特问。
“不会有问题的。”科尔伯爵说,“诱饵是从军队方面发布出去的,沃尔加侯爵的老战友来安排,绝不会牵涉到我们或者城主的身上。而且以那个人的性格,恐怕明知是诱饵他也会吃下去尝尝再说。”
科尔伯爵提到的“那个人”,赫尔德城审判所的仲裁官,中阶圣武士凯东,现在正在审判所地牢的楼梯上走着。
审判所的地牢很安静,也很干净。和一些人想象的不同,这里并没有充斥凄厉的惨呼,地上也没有鲜血的痕迹。它就像其他的宗教建筑――比如教堂――一样,把整洁干净看的很重要,视为对神表达敬意的方式。
只是这种刻意的整洁看上去并不是特别自然。灰尘、污迹是凡人生活气息的一部分,而神的国度希望扫除这一切,只留下神性。那些依然保留了太多凡人特质的人在这里会感到有些压抑,总觉的这安静的一切下面隐藏着什么,就好像白雪覆盖下的大地一样。
这也许也是审判所希望的效果:让虔诚的人感到舒适,而让凡人感到压抑和不快。
凯东从未在这里感到不愉快。每当走在这里,他都会感到一种神圣的感觉在引导着他。异教徒会觉得地牢很黑暗,而他看到的是墙壁上明亮跳动的烛光。每一束光,哪怕最微弱的,也都能让他感到足够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