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人心难测(1 / 2)
等到三保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全身被绑得麻花一样,躺在一个黑漆漆的所在。
这时听到外面传来营地中的金柝声,三保听来原来已经是晚上三更。
他本不欲在蒙古部落中多事,将信送给东方端就要告辞。是东方端将他苦苦挽留,想不到最后又是东方端出手偷袭,将自己化为阶下囚。
三保想到这里,悲凉的情绪充满了胸襟,树欲静而风不止,这等风波险恶的名利场,什么交情信义不过是随手变化的玩物,令人心酸。
转过了念头他又想到了自己和平岚的一见倾心,不着痕迹默契于心,想到和凌霄、相昙、拉杰夫游历冒险,其乐融融,危难险阻,死生可托。心境又重新平和下来,不是世间交往都是易反易覆,只不过难免遇到人,只要自己立身持正,不失侠义,别人如何都不该影响自己的内心原则。
自己得罪的奴台达父子,是恩克正要笼络的对象,自由身子时自然是如同春风马耳。可这时身为鱼肉,人为刀殂,怕是难以逃脱,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并未当场将自己杀害。
“马渴思饮长江水,人到了难处想宾朋。”这时三保无比想念自己的几个好友,如果自己就葬身在此,不知道凌霄他们会在五原等到几时。
忽然,外面传来了人声,接着从旁边透出一道亮光。三保这才看轻所处的环境。
他是躺在铺了一层稻草的帐篷中,似乎只是一个大帐篷的一部分,用一张牛皮帘子和其他部分分开,灯光就是从帘子的缝隙中透过来的。
只听外面是东方端的声音:“奴台达将军,你深夜到此为了何事?”
奴台达那冷傲刻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自然是来取那汉人『奸』细的狗命。”
东方端声音惊讶:“将军何处此言?大汗不是下了决断,等张国师回来后再做决定么?”
奴台达怒道:“我看这大汗是被你们这些汉人『迷』了心窍,要不是你阻挡,再大帐我就割下那子的脑袋了。什么张国师?我信的是上帝,不认那个假和尚当国师。”
东方端语重心长:“话不是这么说,将军。张国师当年追随的是我大元的第一英雄王保保大平章,你怯薛虽然勇武,难道比大平章还厉害?大平章封他做行军万户,还错得了?”
奴台达平时颇为崇拜在元朝末年独撑大厦的王保保,立志颠倒乾坤再造大蒙古,超越王保保,这时听说张雷火是王保保重用过的人,有些犹豫。
东方端看他杀意不那么浓了,又接着说:“况且,你父子前来依附王廷,为的不就是能追随大汗再入中原,让怯薛的兄弟再过上当年在大都的好日子?”
奴台达奇道:“这和杀不杀那子有什么关系?”
东方端说:“现在大明兵强马壮,现在的大汗那时还生活在草原,不知道敌人的底细,你们怯薛是一路被打出来的,难道也不知道再打回去难如登天?”
奴台达听了这话,就要发火,辱骂的话到了嘴边,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摆摆手让东方端继续说。
东方端说:“成吉思汗当年训诫子孙,十根箭并在一起才掰不断。我们要对付大明,也只能指望朱家兄弟不和。”
如果说王保保是奴台达效仿的英雄,成吉思汗就是他五体投地崇拜的对象,听东方端提起这个草原无人不知的典故,奴台达连连点头。
东方端接着说:“那张雷火张国师是王保保平章的爱将,王保保平章的妹妹如今是大明秦王朱樉的王妃,张国师和王妃多有来往。”
奴台达眼睛一亮,说:“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