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Act78 白蔷薇Ⅱ(1 / 2)
夜色渐深。
萨曼莎公主已经早早回到住处安歇,而塔伦的城主府内,那座高高的塔楼最上方,圆拱形的窗户孔里仍然亮着橘色的灯光。
灯光明亮,照映着花园内的一草一木。初冬的季节天气寒冷,石砖砌起的花圃中,花色艳丽的风信子和鸢尾花早已枯萎,园丁的打理和照顾也算不得频繁,以致花园之中满是一片萧疏冷清的景象。
几株灌木,带着尖刺的干秃细枝在寒风中摇曳。
一只红腹灰雀在灌木丛中蹦跳,寻觅着食物,它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警惕地转动起小脑袋,很快,扑腾起翅膀向着不远处的墙顶飞去。
“弗雷德,你觉得那位公主殿下如何?”
一位相貌威严、气质凛然的中年男人坐在宽大的皮毛靠椅上,他有着两撇细长、梳理得极为优雅整洁的黑色胡须,尽管上了年纪,但是仿佛一杆标枪般的挺拔身形依然看不出任何的老态。
萨瓦伦·沃尔夫,塔伦的领主,北地诺戈赫赫有名的狼伯爵。
他的一双手掌落在宽大靠椅的木质扶手上,对着他的嫡长子,弗雷德·沃尔夫问道。
这是一间书房,或者说是存放重要文卷的档案室。除了几个大柜子,房间里头的摆设便只剩下了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和几张椅子。
此时的伯爵大人面色平静,似乎没有任何波动的情绪,他的目光停留在弗雷德的面庞上,语气清晰而平淡,却是再也不复人前的喜不胜收。
贵族们精擅演技,就算以军功传家的沃尔夫家族,也是同样如此。
弗雷德站在他前,眼睛略微眯起,依然带着些许淡淡的愉悦。
“我很喜欢萨曼莎,父亲大人。”
“除此之外呢?”
伯爵大人对于自己长子的回答好像并不满意,作为领地与爵位的继承人,如果仅仅因为一个女人喜而忘形,那么,无疑是难以获得他的认同的。
“感谢伟大的、仁慈的、慷概的埃德温陛下?”
弗雷德站在旁边的另一张靠椅上,父子两人相对着书桌,而书桌上,除了一些文卷资料外,还放着两个高脚的水晶酒杯和一瓶二十年份的多尔蒂斯红酒。
红酒由一些灌木的新鲜浆果酿制而成,而气候优良、土壤肥沃的多尔蒂斯平原,则是这种优质红酒的天然产地。
他给自己的父亲,萨瓦伦·沃尔夫倒上了半杯,也给自己来上些许——略微粘稠的猩红色液体在酒杯的凹底哗哗晃动,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片迷人的蕴彩。
作出这番回答后,他举起酒杯,轻轻嗅着。
酒香醇正而浓厚,萦绕在鼻腔久久不散。
只是萨瓦伦却突然大声笑了起来,两撇细长的小胡子上下抖动着——伟大?仁慈?慷慨?他的长子形容那位陛下的言辞还真是有趣。
前两者太过虚幻,暂且抛开一边。仅仅是慷慨一词,他就觉得这不过是一种极为恰当的反讽——
时至今日,当今的陛下,埃德温九世在位三十七年。在这悠长的岁月里,留给臣子和贵族最多的谈料,便是那些关于“鹰之利爪”的故事了。
那些故事足以出版成一部内容丰富的书籍。当然,眼下并没有人敢于冒天下之不韪——埃德温陛下向来很看重王室的尊严和脸面,容不得任何人生出冒犯。
某些不知好歹的吟游诗人和画匠已经被王室的密探查水表找上门来吊死在床角或房梁上,到了这时,最早的那位勇敢者怕是坟头都长起参天大树了。
鹰之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