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于严追问:“他们跟你要钱的时候,附近有别人吗?”
刘仲齐摇摇头:“……我没注意。”
“那你知道什么人会替你报警吗?”于严问,“仔细回忆一下,你跟那个老太太走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注意到了?”
刘仲齐一愣,无意识地捏了捏兜里那张卷边的名片:“确实……有一个人,当时她还拉了我一把,但我不确定……”
一个时以后,大尾巴狼喻兰川才姗姗来迟,进门时一脸匆忙,装得挺像,就跟在电话里耍大牌的那货是狗一样。
“老太太你也敢扶,咱家是家财万贯吗?”喻兰川开车把便臆弟接回家,一路上既没有批评教育,也没有安慰,到了家,才不痛不痒地随口打趣了一句,又打发他去休息,“今吓着了,早点洗洗睡,我跟你于哥几句话。”
刘仲齐磨磨蹭蹭地答应一声,偷偷瞄他,好像在期待什么。
喻兰川看见他那眼神,就暗自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手机:“行吧,那我给你发个红包压惊。”
刘仲齐的脸瞬间就黑了,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还摔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喻兰川有点震惊:“现在的熊孩子犯中二病,连钱都不要?”
于严正好跟同事交接班,他住得离喻兰川租屋不远,于是蹭了趟车,顺便来发家坐一会,见状立刻腆着脸凑上来:“他不要我要,哥,还缺弟弟吗?要不我给你当儿子也校”
喻兰川从冰箱里拎出一瓶苏打水扔给他:“给你搭顺风车还没收你钱呢。”
于严顺势往他的沙发上一仰:“子曾经曰过,‘芝兰生幽谷,君修道立德’,兰爷,好的不慕富贵呢?”
“不慕富贵我慕什么,慕你吗?起开。”喻兰川踢开于严的脚,把死在沙发底下的扫地机器人拖出来,充上电,“我要是能挤出时间来,早出门拉滴滴去了。不知道爸爸现在有房贷?不孝敬,还伸手要钱。”
“那你怎么不回家住?你妈不在,又没人烦你。”于严,“租房多贵啊。”
“远,”喻兰川叹了口气,“早高峰十大拥堵路段,我得穿过仨。”
他记得自己刚毕业的时候,早高峰还是从清晨七点开始,现在已经提前到了六点半,再过两年,这些人可能都不打算睡了。
喻兰川回去住了两,感觉自己不是回家睡觉,完全就是回家签个到,还不够费油的。
于严想了想,摇摇头:“我们坐地铁的赤贫体会不到土豪的痛苦。”
喻兰川一指门口:“没事快滚。”
于严就正色下来:“你弟今这事,我得跟你。”
“那你长话短吧。”喻兰川带听不带听地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漫不经心地,“吃几次亏,以后就学聪明了,吃亏也是见世面。”
“今这伙碰瓷的,我怀疑是你们那边的人。”于严,“最近没有冲你来的吧?”
喻兰川一顿:“嗯?”
于严:“我亲眼看见的,三米的高墙,一扒一撑,人就没影了。”
“翻墙有什么稀奇的?大惊怪。”喻兰川不感兴趣地“啧”了他一声,甩了甩眼镜上的水珠,顺手用衣角擦,“成年男子稍微锻炼一下,起跳摸高到三米很正常,部队军训‘上墙’你没见过吗?跑酷俱乐部里的高中生都能给你表演五秒翻墙。”
“你是,有个跑酷爱好者团体在我市碰瓷……”
喻兰川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举个例子跑酷的会翻墙,没翻墙的都跑酷,老咸,你这辈子还能学会‘逻辑’俩字怎么写吗?”
于严好脾气地摆摆手:“唉,你这个人,遇见蠢货就暴躁,暴躁擅是你自己的肝啊,再世界上的蠢货人多势众,你单枪匹马地跟我们生气,不觉得自己势单力薄吗?佛一点、平和一点,帅哥,别忘了你是养生达人。”
喻兰川:“……”
居然有点无法反驳。
于严:“但你弟弟,这伙人里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身高一米五左右,老年女性,徒手翻三米的墙,这就很奇怪了吧?当然,你们聪明人又要,她也可能是化妆的……”
于警官话没完,喻兰川已经拿起车钥匙到门口换鞋了:“走。”
于严:“啊?你真要跟我去啊?我这还没分析完呢,要是化妆……”
“要把你化妆成一个老太太,近距离接触还不穿帮,那得缩骨功。”喻兰川想起刚才那段佛系讨论,硬把“蠢货”俩字咽了,“快点,我晚上还得审报告呢。”
半个时以后,他俩来到了那条死胡同。
“就是这。”于严指给他看,“我来的时候,那个人就是站在墙头上这个位置,那还有半个脚印。死胡同有三面墙,要是从里面那面墙翻过去,我还能理解,但是他是从旁边这侧翻墙走的。”
于严往后一比,窄巷的两面墙之间,将将够一个人展开双臂:“这完全没有助跑空间……卧槽!”
他话没完,只见喻兰川忽然从他身边蹿了出去,两步就抵达了对面的墙,他纵身一跃,轻飘飘地攀上了墙顶,整个人在半空骤然蜷缩,脚尖在墙上一点,借力把自己甩了上去。
与此同时,于严听见“嘶拉”一声,有个东西弹到了他脸上。
于严连忙打开手电一扫,只见喻总表情一言难尽地蹲在墙头,揪住了自己的衣襟——动作太大,衬衫扯了。
地上骨碌碌地滚过了一颗贝壳纽扣。
“骚,”于警官捂着脸,“少侠,接着骚啊!”
喻兰川:“……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