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5(1 / 2)
那时的杨徽怎么懂得,有太多的人,尤其是女人,她们所做的决定,从来不是为了她们自己做出的。她们只能或是迫于言论,或是迫于环境,不得已选择退一步,仿佛退了这一步,她们的坚忍与默默承受就能换得他人的认可与尊重,她们的人生价值便得以实现。
许多年来,中国的女性便是持守这样传统的观念,默默无语地扛着肩上的重担,为家庭、为老人、为孩子放弃自己的梦想与追求,退守家庭,生儿育女。她们甘愿做男人背后的支持者,勤俭持家,贤惠忍耐,就像一只无言的老龟,能驮千钧担,能走万里路,还能活许多年。
久而久之,简朴贤惠、忠贞忍耐,这仿佛成了千万女性的美德,世人以这样的美德一代又一代地赋予女性义务与责任,直到有一天,连女性自己也觉得,她们确实要修习这样的美德,唯有如此,她们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女人。
可是,是谁赋予了女性这样的义务与道德?是谁将贤惠忍耐作为女性独有的美德?如果某种特质能作为美德而为使人所称赞,那么这种特质应当是美德的普遍特征,为所有具有美德的人所持有。不仅女人应当有,男人也应当有,老人应当有,青年也应当有。谁要是没有这样的美德,那他她便不是一个好人。
杨徽在洁洁家里绣了会儿腰带,心里大致有了个腰带花样的轮廓,便谢过洁洁,收好刚开始绣的腰带布条回家去。
走到门口,便看见周末放假回家的王开畅在她家门口转悠。王开畅看见她,裂开嘴露出极其不自然的笑容说:“那个,你吃了噶?”
杨徽摇头。
“那你喝了噶?……哦不是,是你要做饭了噶?我可以帮忙。”王开畅连句话都说不顺畅,杨徽疑惑地直接问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王开畅抓了抓头发,垂下脑袋:“我是想跟你道歉,我那天心情不好,说了不好听的话。”
杨徽想了一圈,实在想不起来王开畅指的是哪一件事,便又问他是哪件事。
王开畅无奈了,一脸苦相看杨徽:“就是我说你没妈妈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杨徽这才记起那天的事情来,摆摆手,说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