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哪怕忘记,依然深爱(2 / 2)
幸好老天保佑,皇上还活着,不然他们就算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赔罪的。
小磊带着萧霖烨在密州城里漫无目的地逛着,凤二亦步亦趋地跟着,恨不得直接将主子直接带回去,再也不让他失踪走散了。
一整天的时间下来,小磊也弄得一肚子气,在客栈歇息下来的时候,他和萧霖烨要了相邻的两个房间,随后从房间里走出来,没好气地对凤二说道,“我说,你要跟着我们到什么时候去?公子他显然已经想不起你来了,为什么还要一直跟着呢,难道你不累吗?”
凤二对萧霖烨以外的人向来都是冷静沉着的,“公子是我的主子,失散了很久的,好不容易找回来,我怎么能走?大约过两天的时间,威远将军就会过来把主子给带回去了。”
对着皇上的救命恩人,凤二也不会表现得太过冷淡,他直接塞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到家丁小磊的手里,真诚地,发自肺腑地说道,“多谢小哥救了我家主子,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你收下。”
小磊却并没有收下那张银票,他淡淡地说道,“公子是我家小姐救下的,要谢,你还是去谢我家小姐吧。公子他刚救下来的时候,满身是伤,头上流了好多的血,差点活不成了。
要不是我家小姐是学医的,会医术,经过几个月的时间精心调理,公子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凤二听到小磊说的话,心里难受得厉害,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都是他们这些做死士的无能,要是他们当初拉住了皇上,他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小磊想到丰神俊朗的萧霖烨,还有现在出手阔卓的凤二,不死心地问道,“大哥,公子他真的已经娶妻了吗?他家世应该很好很尊贵吧。”
驻守在幽州城的威远将军的那位,他在密州城主府里的时候听过,那个男人是梁国赫赫有名的战神,骁勇善战,十几次将北狄人给驱除到草原的最深处,让他们北境的百姓安居乐业。
公子既然是许将军的同僚,身份地位绝对不低,容貌又好看,本来和他们小姐是多么般配的一对啊,怎么偏偏就有妻子了呢?
凤二在萧霖烨的身边做事情很多年了,对于小磊话语里面重要的信息他当然捕捉到了,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断绝那位小姐的念想,他很认真地说道,“是啊,公子已经成亲一年多了,和夫人感情很好,夫妻恩爱,要不是公子要来边关杀敌,他现在会在京城里陪着夫人,琴瑟和鸣,日子过得不知道多美好。”
小磊的情绪更是变得很低落,都想要捶胸顿足起来,为什么好男人偏偏是别人家的。
他家小姐想要通过嫁个有权有势又秉性良好的男人,摆脱城主和夫人对她的控制,这个愿望恐怕是要落空了,绝对不能达成了,真的让人好难受啊。
凤二看他痛苦心疼,遗憾得忍不住捶胸顿足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我家主子和将军都是有些能力的人,倘若是救了公子的那位小姐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们都会竭尽全力地帮助的。”
“小姐救了我家公子,我们也是要报答的。”
这些话,让小磊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眼睛瞬间又亮了,不过这时候的他没有自作主张,还是让小姐回来以后自己说吧。
两天时间以后,许奕融带着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赶到,在看到萧霖烨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那种失而复得的感动,老泪纵横,跪在了萧霖烨的面前。
“微臣见过皇上,恭迎皇上回幽州。”
幸好,皇上还活得好好的,虽然头部遭到了重创,暂时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了,但只要性命还在,就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萧霖烨身体紧绷,脸上有着幽暗不定的光芒,哪怕失去了记忆,他浑身上下依然散发着上位者才有的威严,锐利如同鹰隼的眸子盯着许奕融,像是要在他的身上看穿,盯出几个洞为止。
“你说我是皇上?”
许奕融很认真,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郑重其事地说道,“没错,您就是皇上,是梁国身份最为尊贵的皇上,恭迎皇上回幽州。”
萧霖烨依然没有动弹,对于许奕融说的话,他是半信半疑。
许奕融也有所准备,将萧霖烨之前写的书信,还有他用的私印拿了出来,还有他思念许沐晴而画下的夫妻两人的画像,都拿了出来。
“请皇上过目,这些都是皇上的东西。”
萧霖烨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自己的笔迹,他拿过两封信念了起来,心底忽然感觉到一阵伤痛,像是有蚀骨的想念在他的心底涌动着,深入骨髓。
那是他写给许沐晴的信,明明脑海里依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信件上的内容却让他感到心疼和难过。
“皇上,请您跟微臣回幽州吧,等收拾好了行囊,就回京城去。皇后还在宫里等着您呢,还有刚出生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他们也很想念父皇了。”
萧霖烨看完了那些信,还有他的字迹,私印上刻着的图案,他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刻出来了,他对于许奕融,还有凤一和凤二说的话,是信了的。
没有人敢冒充皇上,威远将军也不会对着假皇上下跪。
不过在跟着许奕融回去之前,他还要去跟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的那位姑娘道谢和告别。
“我现在还不能跟你们去幽州,等到唐姑娘回来,我跟她告别了以后再回去。”萧霖烨对许奕融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许奕融不敢有丝毫的异议,连连说道,“应该的,微臣也要感谢那位姑娘救了皇上,给她丰厚的报答也是必要的。”
不然他就是千古罪人,他的女儿也会成为寡妇,两个年幼的孩子没有父亲,在波涛诡谲,尔虞我诈的京城里又怎么能活得下去?
更别说新皇登基,沐晴和那一对儿女又要何去何从。
唐慧珠是说在密州城里待三天就再次回猫眼山的别院里的,然而等到第三天下午,天都快要黑了,萧霖烨还是没能等到她回来。
“小磊,你要不要去打探一下情况,看唐姑娘怎么还没回答,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耽误住了。”
萧霖烨的命令,让已经知道他身份的小磊哪里敢不服从,直接就离开了客栈,以最快的速度去城主府打听消息了。
半个时辰以后,小磊是哭丧着脸回来的,他眼眶通红,就像是盛怒的野兽被困在了陷阱里,想要挣脱出去又无能为力。
“皇上,小姐她被城主和夫人扣押在城主府里出不来了,小的去门房那里打听了情况,说夫人给小姐找了一门亲事,是密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家,聘礼给得很多,小姐必须要按照城主和夫人的意愿嫁过去。”
但是他家小姐根本不想嫁那家盐商啊,有钱又怎么样,那家要娶小姐的男人行为粗鄙,满嘴脏话,脾气又暴躁,动不动就喜欢摔东西打人,小姐嫁给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好日子过?
“皇上,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夫人她并不是小姐的亲娘,她不会真正的心疼小姐的,只想拿小姐换取更大的利益和好处,才不管小姐的夫君是个品性纯良的还是脾气暴躁会不会打人的呢。”
萧霖烨头很疼,除了唐慧珠救过他的性命这个原因以外,他也不想让这么善良美好的姑娘跳进火坑里,被硬生生地折磨致死。
“许将军,那我们就去城主府走一趟吧,先把唐姑娘给救出来。”
皇上发话了,许奕融哪里敢不从,他立刻说道,“是皇上,微臣这就去城主府。”
萧霖烨和许奕融就带着众人直奔城主府,到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前,凤一和凤二等人去敲门,拿出了令牌,管家在得知皇上和威远将军到来的时候,紧张得满头是汗,立刻将大门完全打开,将尊贵的客人迎了进来。
“去把你们城主叫过来,朕有话要问他。”
哪怕是失去了记忆,萧霖烨身上的威压依然不减,他不笑的样子就很威严,让人情不自禁地臣服在他的面前。
后院,唐慧珠的院子里,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密州城主唐韬带着妻子站在回廊底下,带着满腔的怒气冲着房间里喊道,“你别跟我玩绝食这一套,告诉你,我不受威胁。什么时候答应了莫家的婚事,我什么时候把你放出来。
我已经纵容你十七年了,你看像你这么大的姑娘还有哪个留在家里的,还不嫁人你想要做老姑娘一辈子吗?
你不害怕被人笑话,我害怕脸上无光呢。
我是正三品官员,家世显赫,然而却有个嫁不出去的女儿,别人会说我治家不严,会说我没有本事,我不想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城主夫人陈氏看起来温柔可人,一副慈母的做派,她耐心地劝道,“慧珠啊,你说你在执拗什么,在坚持什么呢?莫家是盐商,身家丰厚,莫伟安也是一表人才,今年二十岁,年龄又不大,长得也很好看,你们看起来很般配啊。
你只要点头答应了这门婚事,吃穿不愁,一辈子的少奶奶命,再也不用为银子发愁,你怎么就是不肯点头呢?那你想要嫁个怎样的夫君,整个密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被你否定了,你这不是让爹娘难做吗?”
唐慧珠冷静甚至带着冷漠的声音从门后面传了过来,“母亲,既然莫伟安那么好,你怎么不让三妹妹嫁过去呢,直接就是正头娘子,有花不完的银子,每天绫罗绸缎地穿着。
三妹妹比我小了三岁,也是时候定亲了,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嫁人正好了。”
陈氏被她噎得像是一根刺长在喉咙里,难受极了,她能说莫伟安有特殊的癖好,弄死了很多的通房丫鬟,那些丫鬟都死得很惨,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每两年就被折磨死了吗。
“你三妹妹不是年纪还小嘛,莫伟安想今年就把婚事给办了,莫家是盐商,家底丰厚得很,你是城主的女儿,身份高贵,嫁过去也不用受他的气,这不是天作之合的婚事吗?你到底要挑剔纠结到什么时候去?”
唐慧珠心里气得要死,脸上却愈加的冷静,“我不想嫁,母亲,以前我和程家的公子指腹为婚,我是怀着满腔的期待嫁过去的,是你非要让二妹妹抢走了我的未婚夫君,我现在不想嫁了,你不能逼我。
否则,就算是大婚,我也一头撞死在喜堂上,让唐家,让莫家都充满了晦气。
你们别逼我啊,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陈氏气得快要吐血了,她又气又急地看着唐韬,“夫君,这下怎么办?慧珠她不愿意嫁人啊,莫伟安真的很不错,有夫君你在上头压着,他们不敢欺负慧珠的。
唐家有权,莫家有钱,强强联合不好吗,慧珠她到底在别扭个什么?难道就因为程公子娶了她妹妹,慧珠心里就要记恨一辈子,这辈子都要赖在城主府里当老姑娘吗?”
莫家可是愿意给他们二十万两聘礼啊,还承诺只用带回去两三万两就行了。
这么一笔丰厚的买卖,唐韬和陈氏眼红得都快要疯了,恨不得立刻把女儿塞进花轿里送到莫家去,将那二十万两银子给拿回来,足够他们锦衣玉食地过几辈子了。
唐韬强忍着怒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慧珠,你是害怕莫伟安成亲以后对你不好吗?你大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有爹在,他们莫家就是再张狂,也不敢动你半根手指头的,爹一定让你在莫家过得舒舒服服,无比顺心,爹给你保证。”
唐慧珠可不相信她爹画的大饼,一盆冷水就兜头浇下来了,“爹,你以前还要要遵照我娘的心愿,让我风光嫁给程公子呢,后来实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