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情深而不自知(1 / 2)
萧霖烨进门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许沐晴,上上下下将她检查了一遍,哪怕知道她很厉害,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担心,“你没事吧?那群北狄人有没有伤害到你?”
许沐晴摇了摇头,“并没有,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袭击的时候,我已经让侍卫们用毒药放倒了他们。现在那些想要占便宜的北狄人恐怕会像瘟鸡一样躺在地上,任人宰割呢。”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对了你怎么回来了?北狄人不是攻打进城了吗,你不带着人去弄死他们,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啊。”
萧霖烨被她嫌弃了,一阵憋屈,噎了一会才幽幽地说道,“我担心你的性命安全,所以回来看一看的,你没事就好了。”
他太爱她,也太害怕失去她,所以在场面得到控制以后,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许沐晴直接把他往外推,声音还是温柔的,但是却带着急不可耐的催促的味道,“我没事,有那么多会武功的侍女和侍卫保护我,再难也还有密室和密道让我逃脱,你不用担心我,我能够将自己保护得很好真的。
夫君,倒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更需要你和大军们的保护,别让那些北狄人在幽州城内为非作歹,你去主持大局吧。”
萧霖烨根本放不下她,又明白其实她说的话是对的,整个人别提有多么矛盾了。
许沐晴踮起脚尖,在他略微凉薄的唇上落下了浅浅的吻,“我等你处理好一切事情回来,夫君,我爱你,也会一直等着你的。”
这下,萧霖烨终于心满意足了,他深深地看了在战火之中依然冷静的妻子,这时候她看起来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上沾染了一些灰尘,却依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惊心动魄的美。
他终于艰难地挪动了脚步,“你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尽快解决了这群贪婪又凶残的北狄人,随后回来陪你。”
许沐晴想起了苏慕景和刘诗桐,在她的男人离开之前,她再次叫住了他,“对了,你派人去师兄和诗桐居住的院落里看一下,那些北狄人可别袭击了他们。
师兄是个文人医者,他没有武功,他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防身的毒药。
“还有诗桐,她是在深闺里长大的姑娘,哪里见过战火的残酷,皇上,你派人去保护他们。”
萧霖烨把她的交代都放进心里了,“我这就带人过去,你不用太担心。”
穿着银色铠甲,修长玉立的男人带着士兵又离开了,这座精致院落的们再次被人关上了,层层把守,确保并没有人能够闯进来。
此时,苏慕景和刘诗桐居住的院子,外面也有一群北狄人包围着,朱红色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用力地踹着,没有动静,下一刻,有炮火对准了门。
点燃,发射,“轰隆——”
精致的院落瞬间燃烧成了熊熊的火海,有石头和灰尘不停地往下掉。
潮湿又黑暗的密道里,苏慕景护着刘诗桐,带着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狼狈地朝着外面奔逃着,炮火的声音,还有残酷的厮杀声让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下意识地感到害怕。
她一边哭一边跑,动作不带停的。
苏慕景也很害怕,然而听着耳边少女的哭泣声,他心又软了下去,在黑暗之中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又安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你别害怕,那些北狄人不可能作乱太久的,皇上和许将军一定会将北狄人全部都干掉,现在只管从这密道里逃出去,逃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就行了。”
刘诗桐本来很害怕,被苏慕景握着手,她砰砰乱跳的心情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在黑暗之中,只凭着一颗夜明珠微弱的光罩着前行。
她带着泪痕,不确定地问道,“苏慕景,你绝对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我害怕,求你一直带着我,我不想被抛弃在这座充满战火的幽州城里。”
少女瑟瑟发抖,楚楚可怜得就像是麋鹿,苏慕景的心软了下去,患难之中,他竟然觉得刘诗桐还挺可爱的,有一种弱柳扶风的感觉,在这么慌乱的时刻,他竟然有着无限的耐心,认真地跟她保证道,“好,不管什么时候,我绝对不会扔下你的,一定要确保你安全。”
刘诗桐就像是迷路的人找到了指引的方向,她紧紧地跟着苏慕景,走到了密道的尽头,赫然是一座偏僻的古刹的后山不远处。
苏慕景看了看周围,一切都静悄悄的,看起来像是安全了,“走吧,我带你去寺庙里躲避一下,这里比较偏僻,北狄人应该没有这么快过来的。”
可是,没过多久,苏慕景就被打脸了。
有几个狼狈不已的北狄人从山脚下朝着这边逃窜了过来,在他们还没有找到地方安顿下来的时候,这些凶残的,手里还拿着锋利砍刀的北狄人就发现了他们。
就像是狠毒嗜血的恶狼一样,北狄的士兵发疯似地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大声地喊道,“都给我去死,你们全部都去死吧!”
刘诗桐害怕得忍不住躲到了苏慕景的身后。
苏慕景没有武功,好在他来之前拿了一些防身的毒药,是刘诗桐从许沐晴那里拿来的,匆忙离开之前他带上的,这一刻对他来说刚好是派上用场了。
他将那些毒药朝着北狄的士兵撒了出去,下一刻,那些北狄士兵的眼睛和鼻孔里就流出了鲜红的血来,他们痛苦地捂着眼睛,剧烈的疼痛折磨着他们,让他们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打滚着。
刘诗桐吓得掌心和背后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她硬着头皮地说道,“苏慕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些北狄人就放任他们在这里打滚哀嚎吗?万一他们再爬起来去伤害无辜的人怎么办?”
北狄人真的太坏了,让她对那些人没有半分好感,恨不得将他们驱除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苏慕景想了想,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从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砍下来一截婴儿的手臂那么粗的枝干,走到那些满地打滚的北狄人面前,准备将他们全部都敲晕过去。
他是这么想的,也付诸行动了。
可是,就在他敲晕第三个北狄士兵的时候,剩下还清醒着的一个士兵强忍着同意,睁开了那双血淋淋的眼睛,忽然猛地站了起来,锋利的砍刀就要朝着苏慕景的脖子上给砍下去。
刘诗桐吓得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一边扑过去,一边大声地尖叫了起来,“苏慕景,你小心!”
她是个娇贵的,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力气本来就不大,在那把砍刀落下来的前一刻,她硬是用瘦弱的双手将苏慕景给推开,自己却闪躲不及,那把刀偏了一下,落在了她的背上。
剧烈的,锥心刺骨的疼痛席卷过来,她感觉到有温热濡湿的液体从后背渗透了出来。
苏慕景惊怒交加,他抱着半个身体被鲜血染红的刘诗桐,再看手颤抖着,砍刀砰地一声掉在地上的北狄士兵,心里再也没有半分的仁慈。
下一刻,最厉害的剧毒被他从腰间的香囊里掏了出来,对着那群北狄士兵撒过去,见血封喉。
这群北狄士兵被剧毒结束了性命,转瞬之间变成了不会动弹的尸体,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刘诗桐,你怎么样了?”苏慕景抱着身体软绵绵的少女,感受到少女微弱的呼吸洒在他的皮肤上,他心痛如刀割,抱着她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少女的脸色变得苍白,对着他流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来,一边笑眼泪却一边不停地往下掉,“我是不是要死了?苏慕景,如果我死了,请让沐晴姐姐带着我的灵柩回京城去,我不想被埋葬在着寒冷又孤独的幽州城里。”
苏慕景喉间像梗了一根刺一样,他好像被漫天的凉意给覆盖住了,语无伦次地说道,“你绝对不会死的,我是大夫,绝对不会让你死的。你不是说很喜欢我吗,那就一直喜欢下去,我绝对不允许你在这里死掉,刘诗桐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不然他一定会愧疚一辈子,也会辜负她的情意一辈子。
刘诗桐眼皮沉沉的,她觉得好累,好疼好冷,声音越加地虚弱了下去,“我好困,要睡觉了。”
苏慕景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颤抖地说道,“你别睡,刘诗桐,这里不是温暖的家里,你不要睡过去。”
然而少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的眉宇之间却有着强烈的不舍,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给我帮忙。”苏慕景第一次感到那么的惊慌失措,他严厉地对刘诗桐的两个丫鬟喊道。
丫鬟们含着泪冲上来了,帮助苏慕景扶着刘诗桐,另一个丫鬟则是拿着火把照亮,好让苏慕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伤口。
苏慕景按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要那么紧张,不要慌乱出错,这才拿出了一颗护住心脉的丹药来塞到刘诗桐的嘴里,让她服了下去。
随后,他指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了她的伤处,动作有条不紊地帮她清理伤口,止血。
刘诗桐的伤口处一片紫黑,赫然是北狄人的刀刃上抹了毒药,想要瞬间毙命。
年轻俊逸却又医术很厉害的男人蹙着眉,再次颤抖着手拿出了另外的一颗解毒丹喂她服了下去,看到她的脸色没有那么苍白,更加没有透露出强烈的死亡之气了,心底的恐惧和害怕才消散了一些。
他从自己的内袍上割下两大片白色的布料,再帮她清理好了伤口,止住了血以后,有在伤口处涂抹上了止血的膏药,还有能够促进伤口愈合的金疮药。
随后他心无杂念,手指灵活迅速地翻飞着,帮她用白色的布条将伤口给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已经忙得满头大汗。
两个丫鬟泪眼婆娑地问道,“神医,我家小姐她会有性命危险吗?”
那么狰狞的刀口,看起来触目惊心,她们这两个丫鬟看到了都心生恐惧,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她们小姐究竟有怎样的勇气直接就扑上去,把苏神医给推开了?
难道小姐就那么爱这个男人吗,哪怕为了这个男人付出性命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苏慕景心口好像被一种强烈的酸涩之意给包围住了,又酸又胀,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这位少女一直以来都是热烈而大胆的,她说爱他,想要嫁给他,一直以来都热烈而坦荡,不会过分纠缠,也不会做出惹他反感生气的事情来。
她只是隔几天就会出现在他的身边,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她的感情。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为了他奋不顾身,连她的性命都能够豁出去。
这样的刘诗桐,他究竟要怎样才能偿还她对他这么大的恩情?
他温和带着暖意的目光落在了刘诗桐的身上,久久没有移开,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她一定能够醒过来,绝对不会有性命危险,我也一定会治好她的伤,不让她留下任何的伤痕。”
丫鬟忍不住在旁边哭了起来,“我们小姐的伤口那么深,她以后要怎么找好人家嫁人?原本是白玉无瑕的,要是留下疤痕了怎么办,小姐她怎么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啊。”
苏慕景看着昏迷在他怀里的少女,有些话都快要冲口而出了,又硬生生地被他咽了下去,并没有再说出来了。
现在刘诗桐失血过多,重伤昏迷,不管他对这些丫鬟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要将她带到古刹的禅房里去安定下来,等待着救援。
“先带她安顿下来吧,在这荒郊野外的也不是办法啊。”
苏慕景将她抱了起来,他这才发现她瘦得厉害,身体很轻,就像是小猫一样,恐怕都没有八十斤,就连他这个不曾习武的男人,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抱着,一点都不觉得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