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梦幻(1 / 2)
霍似玉再笑,并警告说:“既然燕王相中了她的人才,那她就必有过人之处,绝对不可能像表面上显出来的那样轻浮、没脑子,你这丫头心里没成算,除了自信足够,别的手段就欠奉了。这麽壹比较,我倒觉得她强、你弱,所以你轻易别去招惹那个女人。假如你对孟瑛真的没意思,那你就更不必招惹她了,没的惹壹身腥。”
青儿不可思议地叫道:“她睡你老公耶,你怎麽还能这麽淡定的微笑,你不想拿斧子砍人吗?”
霍似玉偏头看看那边的陆江北,见他面上是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疑心他偷听了她们的谈话,连忙给青儿打了个襟声的手势,又拉着她再走远些,低声教育道:“壹则在古代,男子没有贞操壹说,你试着去接受吧。二则我就是信孟瑄,我也不知为要对他有这样大的信心,他若真的跟那帛儿纠缠不清,就算我往日都瞎了眼。三则孟瑄孟瑛都是聪明人,咱们随便壹听,都能猜出帛儿是燕王的奸细,他们难道不知吗?既留着她,就必有深意,我们又要必去操他们男人操的心。”
“外面的那些大事,我是不懂,也管不着,”青儿扭唇道,“可她现在已经插足到你们的日常生活里了!你不记得柳穗说过的了,她每天夜里睡你家里、睡你老公!”
“的房间。”霍似玉补充道,“仅此而已。”孟瑄壹见自己就壹副饥渴难耐的样子,好像很久没见女人了壹般,他要是随便到那种程度的男人,又哪儿生出的那麽多欲求不满。不知他的病况怎麽样了……“青儿啊,回扬州後你先别跟我回罗府,先去清园瞧瞧孟瑄,再向孟瑛打听打听我们的亲事,我很着急嫁孟瑄。”
青儿不敢相信此话出自冷情的霍似玉之口,可她左耳朵右耳朵壹起听见了“很着急嫁”四个字,於是讪讪点头道:“好,我壹回去就帮你催,完不成任务不回家!”
“也不用这麽急,讨句准信儿就行,”霍似玉慢条斯理地说,“眼下问题在我,是我要去选秀,又不是他们那边的问题,只是多通个消息,能让我心里更踏实些,处理罗家那些琐碎事时,也好似有个主心骨壹样……”
“等你嫁了人,咱们就不能天天睡壹起讲故事了,对吧。”青儿忽而就伤感地冒出壹句,“千里搭长棚,也没有不散的筵席。”
两人默默相对了壹会儿,昨天下的小雪已经化了水,因湿了她们的绣鞋鞋底,山风吹乱了她们的发,忽然就有点忧郁凉意弥散开来,谈笑也在瞬间冷了场。
霍似玉率先打破沈默说:“山上既然有瘴气和毒气,落雪化水也必然不干净,这里不是个好站处,咱别在这个风口子上站着了。”回想青儿讲的这两件事情,壹个钱牡丹之死,壹个舞姬帛儿的来历,回味着叹息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作为人还能悲惨到要种境地。对了,钱牡丹的女儿呢?还留在钱家吗?”
青儿猜到她肯定会多口问壹句这个,或许是童年遭遇使然,令她对没爹没娘的小孩子有壹段天然的悲悯心肠。
因答道:“钱牡丹壹案审理完毕後,除了钱水仙设计谋害亲姐,‘先哄着钱牡丹写信给宗乔,约定壹起跳水,又在钱牡丹跳水时用毒刺紮她手’——这些都是钱水仙签供画押的罪状,也是她被砍头的理由。除了这个,还有壹个坏影响,就是钱家因此败落了,钱袭死了两个女儿後,精神也不大好,就回乡下静养去了,钱家的家私让下人又抢又卷的掏空了,那个霸道的钱夫人摔断了腿也没人理,反正场面就是壹个乱。那小婴儿被丢在後巷垃圾筐里,柏炀柏捡了送去孤儿院了。”
“还算他做了件好事,”霍似玉默了会儿道,“往年,你老抱怨钱家的青楼壹直剽窃咱们的创意,以後怡红院少个竞争对手,你可以少生口气了。”
“可是呢,我还想让我哥以权谋私打压他家,这回也省了。”青儿的玩笑不带笑意,染上了两分寂寥,“往後扬州地面,壹是壮阳二是青楼,这两个领域里,咱俩高处不胜寒了。哦对了,孔县令还判了澄煦学院对学子疏於教导和关怀,除了罚银子充公,还取缔了热门的相亲活动‘流觞曲水’,明年澄煦可能就没那份儿热闹,女学生也肯定变少了。还好咱俩都不打算继续读了,呵呵。”她干巴巴地笑两声。
霍似玉浅笑沈思,维持着这个表情,壹直到坐上回扬州的马车,她都没褪去笑意。
“悦儿,你不想多惹是非,我倒可以帮你个忙。”陆江北柔声道,“就当是舅舅给你的成亲贺礼吧,那个帛儿,我帮你弄走……抱歉,之前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他只在兔儿镇停了小半刻,跟随从交代了事宜,旋即就跟霍似玉壹起乘车回扬州,反而是青儿要照顾农家里的柏炀柏,暂时先留下了,所以回去的旅伴就从青儿变成了陆江北。
霍似玉从沈思中拔出来,扯动唇角说:“舅舅别为我费心了,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