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化验结果(1 / 2)
周徵言写完日记,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出门上学。
那天的天气似乎有点阴沉,天边竟有好些云翳,直到上午十点多,天空还是灰蒙蒙的,跟晨昏的光景一样。
课间的时候,周徵言在座位上坐着,却看到吴晏飞又一次出现在了2班教室的门口,她当下就起身走了出去。
两人站在了走廊下,周徵言看着吴晏飞那一脸几乎可以称之为凝重的神色,心里就有些慌。——毕竟,他说阿暄周五晚上就能来上课的,可这都周六了,人还没来。
阿暄他该不会……
周徵言猛地摇头,拒绝往深处想,她也实在是不敢想啊。
吴晏飞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件事,要由他来告诉她呢?
可该她知道的,迟早她都会知道。
吴晏飞用了一种低微的、小心翼翼的声音,缓慢地对女孩儿说:“化验结果出来了。一直以来,阿暄之所以三叉神经疼,是因为他脑部有个肿瘤……
但幸运的是,肿瘤是良性的啊。”
脑瘤?!
周徵言呼吸一窒,本就苍白的脸色在刹那间就更白了。而那两个字,却更像一根尖锐的针,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口,让她在瞬间就痛楚难当,满眼都是酸涩的涨疼。
吴晏飞并不知道女孩儿此时心里的痛楚,他只能看到她的脸在瞬间就变得煞白煞白的,似乎下一秒就会支撑不住而晕倒一样;不由得,他就在心里又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女孩儿却顾不上确认胸口那窒息般的痛楚到底是为了什么,一把扯住了吴晏飞的袖子,急急的问了句:“那,那阿暄他现在......人呢?”
自慕容暄和周徵言相识以来,每次下了晚自习,吴晏飞差不多都和他们两个一块回家。他能看得出,他们二人间的相互关心和默契。每当他们两个一开始聊天,他就一个人很有眼色的、主动或在前或在后的走着,总之离他们两个有些距离,这样,既留了空间给他们,也避免了自己像个灯泡。但二人对他并不排斥,有时还拉着他一起聊天。
印象里,这女孩儿名字里虽带了个“言”字,话倒并不算多,称得上是个淡漠冷静的人。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控,那攥着自己袖子的手,指节都已泛了白,由此可见,她有多紧张阿暄。
吴晏飞的内心忽然间腾起这么一个想法,如果,告诉女孩儿阿暄如今的去向,她怕不是当场就要哭吧?
吴晏飞这样想着,还没来得及回答,周徵言又急急的问了他一句:“吴晏飞,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
女孩儿攥着他袖子的那只手,微微颤抖,让他莫名觉得,好像她攥着的不是只袖子,而是根救命的稻草。
吴晏飞看着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又开始叹气:大概,是个人都没法子拒绝她吧,实在也不忍拒绝。
可是,姑娘啊,我也只是个传话的人好吗?
“徵言,那个......检查结果一出来,他们连夜就上BJ去了。”
吴晏飞犹豫着,终于把慕容暄的行踪告诉了周徵言。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口,周徵言的眼泪就如同决了堤般、“唰”地砸了下来。
吴晏飞心里一惊,语速飞快地说:“你,你别太担心啊,阿暄一到BJ就跟我打电话啦,他说了是良性,良性的。他让你不要担心他。学习要紧......”
女孩儿却是有苦自己知,又偏偏不能说出口。
即使是良性,她又能怎样?
她闭了闭眼,勉强说了句:“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说完,她松开攥着人家袖子的手,低了头,一步一步的挪回教室。
吴晏飞看着周徵言那耷拉着肩膀的单薄背影,愣是从中看出了伤心和落魄。
唉,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2班的教室里,周徵言趴在课桌上,头埋在臂弯里,开始无声的落泪: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种病?为什么,偏偏是他?
宋文静见她一直趴在那里,又默不作声,就拍着她的后背,问她怎么了?
周徵言仍把头埋在臂弯里,似乎,她已经开始学会了克制,再也哭不出声来,她只是声音闷闷地回:“没事,没事。我只是,突然间想哭而已。”
心有千般痛,却不能为外人道。
和慕容暄平日里的来往,她总是带了些克制的——因为他们年少柔弱,没有物质条件,无法去争取触手可及的感情;况且,都快要考试了,这个阶段也不适合谈感情。
可是,她那么在乎他:他那么爱笑,那么温柔,那么好看,和她那么谈的来。
明白苍天一直不公,却不明白苍天会如此不公。
为什么得这种病的是他?
她不想就此失去他。
华灯初上,周家的客厅里,周徵言木着一张脸,歪在沙发上,心事重重地拿筷子捣着碗里的饭。
她,吃不下。
以前,读文章的时候,关于那些因为伤心或是什么而导致的食不下咽的描述,她就很不能理解。可是,今天,她想,她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