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发怒(2 / 2)
那些流民端得是衣衫褴褛。满面风霜。也不是从多远的地方迁徙而来,元汐只觉得这些事应该让拓跋连知道。尽管她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元汐这次也不会傻乎乎地被骗了。奇怪,怎么又想起他了呢。
元汐正思考流民之事时,宣清和好死不死那张脸竟然浮现在了元汐的脑海里。
“倒了大霉了。怎么会想起这么个人。”元汐觉得十分不甘心。为了防止继续胡思乱想。元汐决定将视线继续转移开来。
元汐静悄悄地瞧着那些人。其中好多携家带口,几个小孩子还在襁褓之中。也不知道这一路的艰苦生活是怎么撑下来的。几个稍微大一点的小孩跟在大人后面,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虽然已经开春,可是天气一点没有回暖。反而有些倒春寒的意思。
故而天气更加地恶劣了。这些小孩子的浑身冻得通红。元汐肉眼清晰可见。
短小的衣服那里能遮盖他们的身体。本来就是长身体的年纪,总是窜个子。家里又没有多余的布料或者衣物给他们。现在姑且连吃得饱的食物都没有,哪里顾得上其他。
元汐看着看着,心又软了。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管也不行。她总是瞧不下去的。
瘦骨嶙峋的几个小孩,有气无力地走着。
定是饿着肚子呢。元汐这样想着。手已经不自觉地去摸索自己的钱袋了。
小侍女也不明白这条路上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群流民。
元汐只当他们一定不被城中人看得起才会这样苟且偷生。
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出一文钱来。
元汐才惊觉自己可是个人质呢。哪里还有财富自由。
可是哥哥怎么还不来找她。莫不是忘了还有她这么一个妹妹。元汐不再胡思乱想,又重新将视线投在了流民那里。
元汐虽然虽然知道这次灾害引发了大规模的饥荒,但是亲眼看到此番情景,感受总还是不同。毕竟亲眼所见。
“有钱吗。”元汐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厚颜无耻。跟押送她的人伸手要钱。这件事放在一年前元汐是做梦也想不到的。谁也不知道今天的她说起这话的时候有多么的理直气壮。似乎那个人就是她的跟班一样。
局势严峻。元汐不得不拉下老脸
小侍女显然惊呆了。
这女子做起事来果然惊世骇俗,不拘一格。小侍女拿出一个银丝线编织的钱袋,元汐顺手接了获取。
“以后十倍还你。”元汐大方地说道。
小侍女没答应,要还也是给公子还,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寒风又起,马车外的人脚步变得更加沉重。元汐的心也有些低沉。可悲她什么都做不到。
沉重的消息压得元汐喘不过气来。
元汐又在小侍女的搀扶下了马车,她拢紧身上大氅,哈一口白气,有些犯困。
元汐体力恢复一些了。可是她就是不说。这是她一贯的做事风格。
正朝候在外头的软轿走过去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公主。”冯卿安身形一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身后不远处祝清蝉和一个中年男子并肩而立,那中年男子眉宇之中透着一股巍然正气,不怒自威。
见冯卿安看过来,那中年男子含笑抱拳:“末将参见公主殿下。”
冯卿安目光在祝清蝉脸上转了转,很快推测出他的身份,遂颔首柔声应道:“祝将军无须多礼。”祝将军摆摆手朗声笑道:“末将还未感谢公主当日救了小女一命。”
冯卿安一愣,有些想不起来,经祝清蝉几句话提醒才知道是狩猎赛遇险那回事。她微笑道:“不碍事,将军不必言谢,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祝将军摇了摇头:“我这个女儿,别的不会,就知道给我惹是生非。”他眼里对祝清蝉的宠溺和无奈怎么也掩饰不住,“如若不是公主相助,她指不定会捅出什么大娄子来。我就这一个傻女儿,还指着她早日嫁出去,让我抱上孙子呢!”
“爹!”祝清蝉难得又羞又气。
见祝将军说话直爽,冯卿安不禁弯唇一笑。
祝将军正色道:“以后公主若有所求,祝某定竭尽全力助公主一臂之力。”
“公主你无须客气,那日如果不是公主出相助,恐怕我……总之,我和爹一定会报答公主的——哎哟!”祝清蝉委屈地揉了揉被祝将军敲了一记的头顶,“爹!你干吗呢?!”
祝将军瞪了祝清蝉一眼,皱着眉训斥道:“没大没小,怎么对公主说话的?”
祝清蝉吃瘪,她撇了撇嘴,乖巧地低下头不说话了。
冯卿安眉眼弯了弯,有些艳羡,祝清蝉与祝将军之间的相处模式,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温情。
“那就多谢将军了。”她颔首应道。祝将军望向面前这个与自己女儿年纪相仿的公主,满眼的慈爱,他含笑叮嘱:“夜已深,公主小心。”
即将上软轿之际,她余光注意到许故深和冯襄也一同走出了芳华殿,一脸焦急的冯襄正在许故深身旁耳语些什么。祝清蝉眼尖,面上一喜,正想过去找他们,却被祝将军一把拉住。
“爹!”祝清蝉有些不满。
祝将军看也不看许故深,冷着脸斥道:“跟我回去,少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在一起。”
“爹!故深他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祝清蝉试图辩解。
……
冯卿安轻轻扯了扯嘴角,眉眼冷却下来,她不再理会,提起裙摆上了软轿。
帘子合上的那一瞬,许故深猛然抬眼望向那个方向,正好看到冯卿安的软轿起驾,他平静地看着冯卿安一行人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之中。宫内冷冷清清,宫外却是热火朝天,新年将至,街头巷尾的百姓们忙着庆祝新一年的到来。
一个头戴斗篷的黑衣女子行色匆匆自宁旸的大街小巷穿梭而过,她轻车熟路地绕过当街吆喝的几个小贩,朝巷子深处走去。她身后尾随的几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追了过去。可不想,刚刚走入巷子却不见了那女子的身影,正犹疑之际,他们头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嘿,你们是在找我吗?”
那几人还没来得及回头,那声音的主人便手持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了过来。
“偷偷摸摸跟踪我做什么?想偷袭?你们家四殿下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刀剑之声传入巷子围墙后的宅子里,围墙里的人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只安排几个人在暗处盯着,别让那几个四殿下的人伤了她便是。
住宅深处,听了外头人的禀报,阿连有些无奈,他推开一扇门,一边往里头走一边冲里头喊道:“殿下,那祝姑娘又在咱家后门杀人玩了,前前后后不知道是第几批了。四殿下的人为了打探您的消息,还真是不遗余力。”
“嗯。”许故深神情淡漠,并未有过多反应。桌上香炉熏香袅袅,他此刻身披大氅,眉头微微蹙着,正在书桌前写些什么,“随她吧。”
见自家殿下又在处理公务,阿连自言自语埋怨了一句:“这祝姑娘也真是……明明您都拒绝她了,非要偷偷跟着您来淮照国。这下好了,咱们本就忙得焦头烂额的,还得分神来照顾她。”
“忙得焦头烂额?”许故深似笑非笑地抬抬眼,低咳了一声,嘴唇又白了几分,“我怎么看你清闲得紧?”
阿连不好意思地咧嘴笑,这才想起正经事来:“殿下,王上的人都来这里传唤您好几次了,您真不打算入宫觐见?”
许故深弯了弯嘴角,神情却冷了冷:“这不是病重在身,卧床不起,有心无力吗?”
阿连撇撇嘴:“那四殿下也没伤到您要害,倒是您借机上书到王上那里,重挫了四殿下一把。”
见许故深眼神有些危险,阿连赶忙改口:“哎呀,属下的意思是,怕消息传到盛燕国,公主知晓了会担心您。”
许故深手中动作一顿,他搁了笔,低声笑着道:“她会吗?”
许故深何尝不清楚,淮照王突然召他回淮照国,无非是用他牵制他野心勃勃的四哥罢了。淮照王厌倦了他四哥,怕他四哥对自己不利,于是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慈爱的样子,妄想要他顾念昔日的父子之情来。如若他表现得顺从好拿捏,她余光扫到桌上那幅墨迹未干的画,画中再熟悉不过的眉眼让她心中一颤,她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她怔了怔,这才继续道:“你这一年来不知道骗过我多少回了,就知道赶我走,我跟你讲!在看着你继承王位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见许故深平静地看着她,祝清蝉有些口干舌燥,顺手拿起他桌前没有动过的茶,将其一饮而尽。
“还有啊,你千万别误会了,我才不是因为喜欢你才留在这里的,我是为了……为了在不依靠父亲的情况下名扬天下才留在这儿的。若是在我的协助下,你成功当上了淮照王,那我岂不是很有面子?日后回了盛燕国定可以当上女将军……好了好了不说了,”祝清蝉摆摆手,不再看许故深的反应,径直朝外走,“我还有事呢。”
“对了,”临出门前,祝清蝉脚步停了停,她赌气扭头笑道,“忘了告诉你,是三殿下,你的三哥约了我呢。”子温和,各方面都很是优秀,只可惜是个瞎子,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他一直游离于权力旋涡之外,对王位之争看得很淡,此次许故深返回淮照国,他倒是出乎意料地出手帮他做了不少事情,他们现在所居住的宅子也是三殿下名下的。
祝清蝉刚一踏出门口,便听到阿连急切地问:“您为什么答应她啊?”
祝清蝉加快了脚步,匆匆离开了这里,不想听许故深的回答。房内沉寂了许久,许故深才淡淡道:“为了让她解脱。”
直至走出许故深的书房很远,祝清蝉脸上僵了许久的笑才渐渐消散。
她伸手抹了一把脸,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
转眼,她已经在淮照国宁旸待了整整一年了。
她不是不知道许故深已经与卿安公主成婚了,却还是在偷听了父亲的属下传给父亲的密令后,不管不顾地追随着他的脚步来了淮照国。她从小到大一直肆意妄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征战杀敌也不是没有过。父亲很宠她,只要不犯什么大错,便一直随着她的性子来,唯独,在她喜欢许故深这件事上,父亲很是反对。
她其实心底里清楚父亲反对的原因,许故深是一个无权无势被淮照国舍弃的世子,无法妥帖地照顾她一生一世,父亲希望她找一个良人,过上安稳的日子。
可她却不这么想,只要许故深也如她喜欢他一般喜欢她,颠沛流离又能如何?
她不在乎。
小剧场
宣清和:我是男主吗。
月某:大概姑且是的吧。
宣清和:你知道我有多久没出来了吗。
月某:这个剧情需要。你毕竟是靖国人。这里是拓跋的主场。
叶珏:看我换个马甲。
月某:(喜笑颜开)欢迎叶小将军!
叶珏:(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