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秉性大变样(2 / 2)
独孤信自己都没想到,这泪珠子是他掉的,他先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后把那张白纸双手提起来,站在窗口,运足了气,对着外面开始了自己的朗诵:
“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坐观其变,而不为之所,则恐至於不可救;起而强为之,则天下狃於治平之安而不吾信。惟仁人君子豪杰之士,为能出身为天下犯大难,以求成大功;此固非勉强期月之间,而苟以求名之所能也。
天下治平,无故而发大难之端;吾发之,吾能收之,然后有辞於天下。事至而循循焉欲去之,使他人任其责,则天下之祸,必集於我。
昔者晁错尽忠为汉,谋弱山东之诸侯,山东诸侯并起,以诛错为名;而天子不以察,以错为之说。天下悲错之以忠而受祸,不知错有以取之也。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昔禹之治水,凿龙门,决大河而放之海。方其功之未成也,盖亦有溃冒冲突可畏之患;惟能前知其当然,事至不惧,而徐为之图,是以得至於成功。
夫以七国之强,而骤削之,其为变,岂足怪哉?错不於此时捐其身,为天下当大难之冲,而制吴楚之命,乃为自全之计,欲使天子自将而己居守。且夫发七国之难者,谁乎?己欲求其名,安所逃其患。以自将之至危,与居守至安;己为难首,择其至安,而遣天子以其至危,此忠臣义士所以愤怨而不平者也。
当此之时,虽无袁盎,错亦未免於祸。何者?己欲居守,而使人主自将。以情而言,天子固已难之矣,而重违其议。是以袁盎之说,得行於其间。使吴楚反,错已身任其危,日夜淬砺,东向而待之,使不至於累其君,则天子将恃之以为无恐,虽有百盎,可得而间哉?
嗟夫!世之君子,欲求非常之功,则无务为自全之计。使错自将而讨吴楚,未必无功,惟其欲自固其身,而天子不悦。奸臣得以乘其隙,错之所以自全者,乃其所以自祸欤!”
刚刚诵读完毕,就有一个人问独孤信,不用猜,此人肯定是杨逍,“怎么不读首行啊?”独孤信答道:“别人都把那写在落款处,你怎么写在首行呢?”
杨逍莞尔一笑,然后用诡异的眼神看着独孤信,冷嗖嗖地说了一句:“我要是当时不把那些话写在首行,可能你都没心思看下去。”
独孤信道:“这在以往还真是有可能的,我可能会觉得你在卖弄学问。只是最近你的变化太大了,行事风格转变得太快,让我都感觉很不适应。”
杨逍道:“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待。虽然咱们两个没有分别,可是前番一席话,我早已经决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虽然我年龄还小,但是程英姑姑把许多人一辈子可能都学不到的武功、知识、道理等等吧,都教给我了。她总是觉得韶华易逝,也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所以就从我很小给我开蒙,教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说着说着,两个人的泪珠子也都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也没人再动手去擦了,因为程英对他们两个意义非凡,他们都曾跟程英学过很多东西,只是杨逍跟随程英的时间更长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