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情（2 / 2）
她最终会不会也像胡爱玲那样离他而去呢？
沈正雄这样想着，同时在心里暗暗的发誓着：“我一定要想法挣钱，多多的挣钱！”
他还在想着，这那的想着...
“柯碧舟一个人在家。他在两个箱子叠放起来的“桌“面上，摊开几张纸，写短篇小说《天天如此》。这故事他构思了好久，主人翁是他最熟悉的一个同学…
平常，集体户里很少有个安静的时候，出工回来，有人洗衣服，有人闲聊天，有人哼歌曲，你就别想有个清静...待他们一走，就奋笔疾书。白纸上，他用毛笔蘸了红墨水写着两行遒劲有力的字：不要自馁，总是干；但也不可自满，仍旧总是用功。”不知为啥，他忽然回想起了小说《蹉跎岁月》里的一个片段。
“波澜壮阔的上山下乡运动中，作为一代青年的柯碧舟无法置身于时代的潮水之外。而杜见春则更是带着一股豪情投身到了那场伟大的革命事业里，决心用劳动的汗水去改造这个不雅的世界，争做一个新时代的开辟者，把年轻的生命这滴水，汇入到时代的洪流之中！
最后，就在火车即将启动的一瞬间，冲破层层阻力的杜见春飞身冲入站台，跳上火车。她眼含热泪深情地向柯碧舟宣布：”我们将永远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又想：“同是在火车上，但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时代，情况也完全不同。自己和苗青最终将会怎样呢？”
天，就快亮了。
这个时候，有做早点的已经走了出来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又过一会，外面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他走进一家小餐馆，花几毛钱买了一碗片汤，吃完了，稍呆了一会出来。
大起早的，一前一后有两个脚蹬三轮车车夫上前问用不用车？
他说：“不用。”同时感慨着每个人的不容易。
这时候还不到六点。想想八点五十多有一趟去北京的火车，还有一趟九点多的，就想赶早不赶晚，取出自行车，去了水产冷冻厂。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时已经开门了。
他问门卫谁管事儿想买点鱼。门卫告诉他去找厂长。厂长就住在厂里。
他看见一辆车正在装货。
过了一小会，厂长出来问他想买啥样的鱼？
沈正雄说：“你这有的我就都看看中啊？”
厂长笑了，说：“那有啥不中的。”
说着出门让人喊来了库房保管员。库房保管员姓李，比他大，他以后了都是叫他大李。
大李带着沈正雄走到正在装八爪鱼的那间库里，并把各种鱼的位置指给他。
由于跑了一段时间的海，沈正雄也就认识了好多种常见的鱼。
但有些鱼还是都不太懂。
这回他去了北京的虹桥市场，看到各种各样的鱼，他就捡着家里这边有的品种，连同价格都着重记了几样。
沈正雄问大李说：“还有别的啥鱼？塌嘛，偏口鱼有没？”
大李说都有。沈正雄听了有些高兴的问：“都是啥价儿？”
当他听到燕鱼二斤以上的八毛，塌嘛鱼二斤以上的才一块二一斤时，尤其是当他想到水产市场塌嘛鱼卖到一块八九时，就不由高兴的想，我一样多带几条，这样来回的路费兴许还都能挣回来。
而且再看看哪个挣的多，如果他正好需要的话，哪个挣的多我就给他送哪个。
沈正雄有个特点，就是他想干的只要是自己看准认定的，往往会说干就干。
他在跑海那段时间看到过塌嘛鱼，虽然他联系的客户没有说让别的鱼也拿样品，但正雄看到他的摊位上有卖，并且问过这鱼中不中时，记得他说过只要价钱合适就行。干脆，就按那阵想的那样都拿点，既然说过或许就不会不要，再说也不多。实在不要就按本钱给他。
也许是刚到家跑海时挣点钱了胆子大，而且也是想到燕鱼他说过要。
想到这他就一样拿了十几二十多斤，加在一起六十多斤了。
他就用朔料袋把鱼包好分装在了两个纸箱里，用打包带打好，又在上边捆了个提手，然后一手提一个的试了试。
忒好，就这样！反正是冬天怎么也化不了。
等他付了钱一看表，已经八点多了。这么快！
时间这东西有时是很怪的，你越想让它过的快，往往它就越慢，可一旦你想让它过的慢点时，偏偏它过的就越快。
八点五十多的那趟车是赶不上了。但他还是猛骑，怕九点多的也别再赶不上可就麻烦了。等他到了车站存好车，飞奔着买来了票，刚进候车室就见人们都已排好队在等待检票，他走过去，不觉已经出了汗。
上了火车，人还是很多，没有座位，他庆幸自己多要了块纸壳，就把纸壳垫在纸箱上面，当成了座位。
一路上，他都在感激着苗青，要不是她，就会啥都耽误了。他不由又在回想着和她相遇的整个过程。并且想象着带的这些样品会是怎样的结果。
终于又到了北京，已是下午一点多接近了两点。
他赶紧去车站东的公交车站，上车下车，又提着鱼走了一大块，到了市场。
客户跟库管员一样也姓李，听沈正雄跟他说了情况，啥也没说，就帮他打开了样品。
挨个问了价格。然后说这老远的拿来了就都留下，沈正雄觉得很是高兴。
李师傅（那时候还很少叫老板，而大多都是称呼师傅）指着燕鱼和偏口鱼说：“这两种鱼其实不是咋缺，这塌嘛鱼比较少，卖的比较好，你那边要是货源充足的话，咱就谈谈价格，合适了你就送这个吧。一回一百斤，一百一二的都行。”
沈正雄听了心里不觉有些高兴的让他说说接货的价钱。李师傅说：“不瞒你，我这卖一块八九，有时也卖两块。这样吧，我一斤给你一块六，你看能送吧？二斤七八两以上的就行。”
正雄一听有四毛的差价，比不到三毛多挣一毛多，他不就不由的脑袋一转的算了一下，去掉路费存车费吃饭啥的咋也能赚二十多三十左右了。
于是高兴的说：“行。”
李师傅通过这两回接触，觉得沈正雄这人比较实在，就说：“这样你可能挣得少点，但你是一堆来一堆走，我还得一斤一斤卖。加上摊位费税费管理费乱七八糟的，加起来也赚不两毛。暂时就先这样，以后送的时间长了，我卖的好了就再给你长。”
沈正雄听了说：“好，谢谢师傅！”又说：“是天天都要吗？”
李师傅说：“当然是天天要啊，而且最好要保证天天送才好。要不看到时候没卖的。“
沈正雄说：”好！我会的!“
李师傅说：”那咱就这样说定了，但给我送的时候，不能再给别人。”
沈正雄说：“放心吧。那我从明天就开始送吗？”
李师傅说：“好，送吧！”
从那天起，沈正雄从家乡的码头，到各个村庄沿街串巷的叫卖，开始走向了外地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