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陷害 (二)(1 / 2)
“我,我,我怎么知道,或许他就是故意搞我的呢?反正他一向看我不顺眼。
他一个将死之人,什么都不怕,想做这毛天下大不讳的事,不是,不是也很正常的吗?
再,再说了,那也有可能是五弟知道了我的计划,从中插手也不无道理啊”。
大皇子横着脖子,不服气的大声争辩着。
明明都是老三告诉他的,怎么,怎么说出来,这些人,就都是不肯相信呢?为什么,就是因为,他重病在身,命不久矣了吗?
因为重病,他就不可能是干坏事儿的了吗?凭什么,这些年来,但凡出了差错,都是他的错,有好的事儿,就是他们两个的,难得他,就不是父皇的儿子了吗?
丞相大人看着气鼓鼓的大皇子,不由得轻声咳了咳,以图打断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都到这个时候了,不想着怎么收拾这乱摊子,明哲保身才是正途啊。居然,居然还在想着怎么赖给别人,哎,这大皇子,只怕,也就到这儿了。
一旁的一名小厮,安静的走上前端过茶水。弯下腰的身子,挡住了前方几位大人的视线。
将茶盘轻轻放在桌面上,一手倒茶,假装扶着茶盘的另一只手,飞快的抓过他的掌心,写出一个袖字。阎浚接过茶杯,侧脸看向他处,微微点头。
小厮目不斜视,恭敬退下。
“大哥说的确实有理。只不过,刚刚房大人所说,这大哥的药粉,是宴会开始前三日得到的。王府上下都能作证,在下王妃素有心疾,于十日前,由于水土不服,思念亲友,突发旧症。
此症来势汹汹,异常凶险,王妃又不肯服药,气人的很。为此本王在旁相守,昼夜不敢停,熬药,喂药,看护等,都是本王亲力亲为。
实不相瞒,各位大人,本王已经连续多日没有合眼休息过了,就是生怕王妃有任何闪失,看不到本王最后一面,就去了。
更不要说本王派什么下人去做了,本王是真的没有这个心思。也是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多方探听大哥的事情”。
阎浚往前走了两步,叹了口气,表情坦坦荡荡。眼圈凹陷,双眼里隐着红血丝,尽显疲态。
好好当一王爷,他容易吗他。自从几天前,发现有大哥的人在跟踪他,估计是要来上这么一出儿后,就拘着夫人在府上,他自己,也是在宫宴前,真情实感的熬了几晚,熬的他坐在马车上,都困的直点头。
白天忙着悲伤,晚上还得熬着大夜,看着睡的贼香的小夫人。夫人给关着生气,搂也搂不得,抱也不让抱,他晚上只能干看着,还得给蹬被子的她盖好被子。
哎,他堂堂一王爷,这两天过的,就别提有多难了。
“至于之前宴会上指证的小厮,说他看到了投毒之人的衣袖。本皇子一直在想”,阎浚欺身而上,胳膊绕过大哥的肩膀。
冰凉的手臂慢慢贴近,激起一阵儿的鸡皮疙瘩。
大皇子突然呼吸变得粗重,不由得挺直了身体,感觉仿佛被一条不知名的毒蛇缠绕,不由得双腿直打颤儿,汗毛竖起。
阎浚一只手搭在大哥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腰,趁他不备,狠狠的扯下他的衣袖内衬,在扯下自己的,一同扔在中间的地面上。
阳光下,地上的两块衣料,明晃晃的,格外显眼。
众人俯身看去,一模一样的图纹,一模一样的花色和做工,几乎难以辨别。
“大哥,之前有人跟我说,你我在街上的多次相遇,恐怕不是巧合。之前我还不信,可现如今看来,大哥怕是,早已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吧?”
“你这什么意思?你怀疑我陷害你?笑话!这只不过是巧合而已”。大皇子打定主意,就是一口咬定不承认,爱怎么猜怎么猜。反正他不承认,他一个皇子,谁也不能把他怎么着。
“不过是相同的衣料内衬罢了,又能说明什么?笑话,仅仅凭着这么块儿破布,就想拉我下水?你是疯了是吧?啊?”
“仅仅是一块破布是吗?如此说来,这竟然变成了,我拉大哥下水?”阎浚俯下身,捡起两块衣料拿在手里,高高举起,以便众人看得更加清楚。
“各位大人想必心里清楚,大家在各个店铺,都该是有着别订的款式。莫说是皇子之间,就是诸位大臣之间,也少用相同的衣料去做相同的衣衫,更遑论里衫这种,颇为私密的料子。
这料子,我早在数月前,就派人订下了,是不可也不能卖给别家的。可如今,这衣料如此相同,只怕大哥是在有意跟踪我,探听我的消息,故意要做与我相同的衣衫。其中深意,想必不难以想象。
大哥饱读诗书,岂不知什么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大哥敢不敢摸着良心说,从没有跟踪过我,派人探听过我的消息,王妃的消息?
大哥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想过,要对我,对老三,对父皇做些什么?大哥心里,真就一丝怨恨也无?
难道大哥做这一切,原本只是为了自己,丝毫没有想要拉我下去的意思吗?大哥就一点都没有觉得,我碍眼了是吗?”
阎浚冷冷的问道,清澈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眼眶微红。
“我,我,我,你”。大皇子被他一连串的问话问的头脑有些发晕,支支吾吾的半天也答不上来。
冷汗直流,飞快的眨着眼睛,如此模样,早已被几位大人看在了眼中,内心,也已经有了分晓。
“我相信,沿街的店铺里,总能找出一个人来,能为本王作证,大哥特地去订购同款衣料的事情”。
“这,这,这,你,你想的太多了,五弟”。
“大哥这是不肯承认了,可惜”。阎浚挥挥手,下人带上一位成衣店的掌柜。
中年大叔哆哆嗦嗦的讲述了大皇子是如何先一步赶到,假装偶遇,然后给他一千两银票去买下同款衣料的事情。大叔虽然害怕言语却丝毫不混乱,三两句的描述就已然清晰。
阎浚走上前,从他手中抽出带有大哥印章的银票,在大皇子面前甩了甩,直接塞进丞相手中。
“大哥,百两的银票,只为这么点儿的衣料,很大方嘛”。
大叔说着说着,突然握住大皇子手腕,指甲勾住两条细线,手掌猛的一抬,大皇子的衣袖,就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衣袖翻开,花色渐浅的里衬上,还带有刚刚撕下的细碎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