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他道:“倒是可惜了。”
她看他,不解:“什么可惜了。”
他一叹:“可惜这不是送给我的,我的好世子妃,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为人妻的自觉,我似乎到现在都没有收到过世子妃所绣的巾帕荷包一类。”
慕清颜皮笑肉不笑:“我记得人家陆婉不是给你送过了,你继续用不就得了。”
容珏是真被气笑了:“慕清颜,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别的女子都知道以荷包赠香,可是你这个做妻子的,给你的丈夫什么?好好的安神香用几个黄纸包着,像要丢的几大包杂物一样,临走时扔给我说记得用?慕清颜,你当真好得很,这些日子我在盛京一直就看着你那几包杂物,反省了一下我是不是夫纲不振,才让你如此不上心?”
说起这事,慕清颜脸上闪过讪然,这事儿确实是她有点不太对。
容珏见她理亏,没客气,从她身上把她那亲手绣着兰花的荷包,丢了里面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桌上,然后塞到自己袖襟中。
终于把这事放下,慕清颜坐在他怀中,想着那荷包已然半旧,心里略歉疚,道:“以后给你做个新的。”
容珏挑眉道:“哦,世子妃说的以后是什么时候,别是个十年八年的,那我可有的等了。”
慕清颜捏他的脸:“等孩子出生之后。”她现在给大长公主刺绣的同时,也做了不少婴儿用的东西。
两人这些日子住在一起,容珏自然知道她在做什么,伸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挑眉:“怎么这小子还没出生,我就已经靠后站了。”
慕清颜也把手放上去,笑他:“你怎么知道是个小子,指不定是个姑娘呢?”
容珏看着那尚未凸起的小腹,深眸中闪过一丝柔色:“我猜是个小子。”
慕清颜道:“姑娘你不喜欢?”重男轻女是人之常情,容珏这样想倒是没什么问题。
容珏似乎知道她所想,道:“只要这孩子的母亲我喜欢,那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只是,”他看着那小腹:“我希望,这一个是男孩。”
……
盛京繁华街道上,一处装饰风雅的茶室二楼,两个清俊的公子安静坐着,不多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其中尚有稚色的公子,飞快离座去开门,另一位也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姑姑?”那公子瞪着眼睛,带着喜色又有几分不确定,道。
谢芷看着这个十分灵动的十六岁孩子,轻唤:“岑儿。”又看向他后面那个儒雅公子,道:“杭儿。”
谢杭垂首,作揖:“姑姑。”
谢岑见哥哥如此,这才想起规矩,忙也跟着作揖:“姑姑。”
谢芷笑应,转身关了门,去桌前坐下,谢杭谢岑这才跟着过去也坐了下来。
谢杭给谢芷倒茶,谢岑则十分好奇的瞥着谢芷,这位是他们嫡亲的姑姑,但是离家二十多年,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父亲也从来不说。
他们只知道这位姑姑,当年在家族还十分鼎盛之时,在盛京是何等张扬明艳,结果家族落寞之后,无缘无故消失了,前两个月突然得到消息,说是他们这位姑姑得了太后的恩典,容许谢家嫡系入盛京科考,甚至让他入盛京的官学读书。
当年家族落没,举族牵往山东,受此大厄,又一路奔波,祖父没多久就郁郁而终,只剩下父亲一个人默默支撑着家族,一个被圣上流放,永无出头之日的家族。
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当他们接到圣旨和姑姑的来信时,父亲的喜极而泣。
如今见这姑姑已是妇人打扮,果真明艳非常,看起来比二十多岁的新婚少妇也差不了多少,身上那张扬的风姿更耀人眼,也不知她嫁与了何人,信中也没有与他们提过,他们也不好多问。
此刻看来,这位姑姑倒真是神仙之姿,咳咳,他听过不少小道消息,说是姑姑以美色把当年的温家嫡子迷得晕头转向,误了人家一生。
“姑姑。”谢杭把茶放到谢芷手边,谢芷接过,喝了口,笑看两人:“从来没离开过山东吧,一路到盛京辛苦了,前两日收到你们到盛京的来信,只是跟太后忙着大长公主的寿宴,现在才抽开了身。”
谢杭道:“劳姑姑惦念了,盛京处处繁华,我和阿岑也趁这两日看了不少胜景。”
谢芷笑:“离省试还有些日子,你们到处逛逛也可,对了,官学那边已经说好了,岑儿随时可以搬进去,官学里博学多才的大儒众多,书库也是不少,杭儿要想看也可以进去瞧瞧,太后那边打过招呼了。”
谢杭神色微动,与谢岑都起身再次拜谢。
谢芷没那么多规矩,摆手让两人坐下,抿了口茶,对两个侄子,尤其是谢岑道;“官学里要好好同人相处,里面大多都是盛京里的名门望族子弟,不要随便与人起争执,当然,若是被人欺负了,也不要忍耐,有什么事同你大哥同我商量,不可憋在心里。”
谢岑点头,道:“姑姑放心,岑儿不是惹事之人,再说,岑儿进去官学是为了好好学习,听闻如今官学坐镇的是祁家大儒祁明道老先生,岑儿在山东就听闻祁老先生的名声,我一定会让祁老先生另眼相看的。”
谢芷听了,眉头动了动,喝茶有些不是滋味:“祁明道纵然有才,但咱们谢家也没有追上去捧的道理,他们祁家人另不另眼相看是他们的事,你记得,入官学是为了给咱们谢家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