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多年温柔,官学闹事(2 / 2)
他无奈,开口道:“荣公子,请让一让。”
荣安双手环抱,蔑视道:“我要是不让呢?”
谢岑抱着书,掉头就走。
荣安见状,脸一变,喝道:“站住!”
那背影还继续走。
荣安气得站起来,追过去道:“我叫你站住,没听懂啊!”
他这一叫,周围不少学子都看了过来,不过谢家已经倒台了,荣国公府虽然最近不太好,但怎么也比谢家强。
诸位学子心里都有考量,在这个世家子弟遍布的地方,能不给家里惹事就不惹。
更何况谢岑是走后面进来的,走后门来的不少,但是谢家已经下台,谢岑来官学这些日子如此优秀就遭人嫉妒了。
对于荣安来说,荣国公府日日被人议论,他早受不了了,想要找人泄泄火,谢岑这种落魄世家是最好的人选。
谢岑看着拦在自己面前,明显不怀好意的荣安,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荣安恶劣笑了,像是好整以暇准备逗弄宠物一样,不慌不忙看着他抱着的书:“谢岑,这么勤奋看书呢,你来盛京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道落魄家族怎么努力也是没前途的吗?”
谢岑神色微黯,紧了紧手中书,挪动脚步便走,道:“此事就不劳荣公子关心了。”
荣安自然将谢岑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赶忙拦住他:“大家都是同窗,怎么能不关心呢,你瞧瞧你这些日子的努力咱们都看在眼里,当真心疼你,你还小还喜欢做梦,我们这些过来人自然要好心提醒你了,你入了这官学就已经是老鼠屎混进热汤粥了,哪里还能化鸡为凤的道理?”
谢岑握书不语,唇瓣抿得越来越紧。
荣安乐得高兴,面上仍好意道:“谢岑啊,你看看你这几日文章做得如何?你心里也知道极好吧,但夫子夸过你吗?没有!看见祁老先生了吧,他身边围绕的学生有你这种破落户没有?没有!你说说你,还有什么好努力的,你的家族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落没了,而你的出身如今除了卑贱,再找不出别的词来了。”
谢岑握着书,脸色青白,手指也捏得泛白泛僵,似乎下一刻就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周围学子看着不太对,也知道荣安说的话太过分了,有的人没胆出来,有的人想开口,却被旁边人拉住,在场只有谢岑和荣安两个人站在显眼的一处,荣安那一脸得意与嘲讽,越发刺得人越自卑,越失去理智。
荣安朝他边上走一步,哥俩好一样,道:“看得出来,你十分崇敬祁老先生吧,这些日子每次祁老先生来讲课,你虽然没资格进去听,但都在祁老先生的必经之路上等着,说真的,那时候每次看见你,就觉得像是一条丧家犬一样,可怜巴巴的等着人垂怜呢,可惜啊,祁老先生那样盛京鼎鼎有名的大儒,怎么会去看一条丧家犬呢,哪怕那条犬再怎么可怜,它也只是只犬啊,啧啧,谢岑,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在瞪我,眼眶都红了,咦,你不会是想打我吧,来呀,来打我吧,我站在这里,让你打!”
荣安十分义气,似乎很体贴让谢岑出气一样。
谢岑死死盯着他,眼眶越来越红,捏着书却还是在克制着什么,像是一根绷紧的弦,蓄势待发。
“唉,”荣安脸伸过去,等了半天,见谢岑这幅隐忍克制的模样,摇摇头:“谢岑,你这样的不行啊,会憋出病的,虽然官学禁止斗殴,但是你反正没前途,就是混个名额,何必忍气吞声呢,看看,都忍成孙子了。哎哟,真是可怜,碰巧今天祁老先生也在官学里,我要不去给你求求,我有幸倒是去听过祁老先生的课,毕竟我是荣国公府的嫡孙,我去给你看看老先生是不是能让你进去听听,不过实在有些难,你谢家实在是货真价实的破落户啊。”
“啊!”谢岑脸色扭曲,一声怒吼,把手上书猛地扬起,眼看着朝荣安砸过去。
荣安避也不避,就等着那书砸自己头上,疾风刮过脸,“啪”一声。
疼痛未至,他脸上得意之色僵住,低头看着落在地上的书,勾起的唇也彻底凝住。
“你!”他怒瞪向谢岑,这小子怎么不砸他,不按套路出牌!
谢岑弯腰,神色冷淡捡起地上的书,拍了拍上面灰:“刚才手滑,书不小心掉地上了。”
见荣安神色扭曲,他又道:“多谢刚才荣公子的好意劝诫了,我清楚自己的身份,祁老先生那边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还要念书,告辞!”
他又重新抱好了书,说完就走。
荣安气了个半死,磨了半天嘴皮子,就得到这么个结果,他还等着谢岑打架被赶出官学呢!
“你给老子站住!”他凶相毕露,追过去伸手就要抓住谢岑,一只手狠狠攥住了他的胳膊。
一人声色沉怒道:“不知荣公子想做什么?”
荣安抬头,见来人清俊陌生的脸,他满是怒色:“你他娘的谁?”
谢杭松了攥住荣安的胳膊,道:“我是谢岑的大哥谢杭,不知荣公子为何要针对家弟,虽然家弟碍于官学规矩不敢私下斗殴,但荣公子别忘了,我不是官学的人。”
荣安听得乐了,上下打量着谢杭,卷起袖子:“哟,这是要跟我打呀,你这文文弱弱的,经得起老子几下啊!”
“大哥!”谢岑紧张的拉着谢杭的衣袖,摇头,他家大哥哪里是跟人打架的料啊,他跟荣安打还差不多!
谢杭绷紧脸,他没跟人打过架,但是他做不到让自己的弟弟,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被人欺负!
他一甩袖,也要卷起袖子。
“住手!都住手!这里是官学,不是斗武场,还是你们一个个都想被逐出官学!”眼看要开打了,一道急声呵斥的声音响起。
众人都看过去,就见官学的学官郑宏在那里脸色带怒。
一众看戏的学子都一下立正,敛了看戏的表情,荣安面上还是吊儿郎当,但还是把卷起的袖子放了下来,道:“先生,分明是他说要跟我动手的。”
“够了,你就少说两句吧!”郑学官十分头疼。